郑余余说:“我要挂了,你要跟我说什么?”“爱你,”关铭说,“爱郑余余。”郑余余脸上挂着笑走出房间,正好看见他爸在客厅换鞋,郑父说:“这么晚了,又出门?”“回分局,”郑余余说,“有新线索。”“嗯。”郑父有些沉默。郑余余就去穿鞋,他正要走,听见他爸问:“关铭那个案子,怎么样了?”“还在查,不清楚,说是要看影响下处分。”“嗯,”郑父说,“这是正常的。”郑余余不知道他爸要说什么,直起腰来看着他,客厅只开了一盏黄色的小灯,有点黑。郑父说:“我听说,你们局里要有大型的人事调整,新局长……可能要从省会调过来。”“是谁?”“我说了你也够呛认识,”郑父说,“前一段时间那边闹了点动静,你们应该是不知道,这个人得罪了点人,这属于明升暗降,这种人,心气儿高,你在他手底下做事,注意点。”郑余余说:“不是说是因为要调整这边的警力吗?”这出发点就有些不一样了。“这不算调整吗,”郑父说,“我说他心气儿高,不是说他没能力。在队伍里得罪了人,你想想能是因为什么?”郑余余明白了大半。郑父:“你告诉你的同事机灵着点,尤其是那个卢鹏。至于关铭……别太惦记他。”郑余余马上咬住这个话:“什么意思?”“他能有什么事,”郑父说,“他大有用处,就没人会真的动他。”“但是王局也说要看影响。”郑余余不安。郑父:“如果是团伙作案,余斌就是个从犯,影响能有多大。关铭为社会做了多少贡献,这影响又怎么算?这都是小事,关键是,关铭不缺人保他。”郑余余看着他爸,有些不可置信。“郑老难道就干看着?”郑父说,“他们局长也不可能不要他,再说了,实在不行,再来九江这边,我不是在呢吗?”郑余余赶紧低头,眼里砸在瓷砖上了,匆忙地转身说:“爸我得走了。”他爸还是那句话:“注意安全。”他听了很多人,跟他说了很多句注意安全,但他英雄葬礼(八)郑余余回去时,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卢队在查口供笔录,门突然开了,吓了他一跳。郑余余问:“你是刚来还是没走过?”“刚来,”卢队说,“我仔细琢磨了,还是觉得不对劲。”“哪里不对?”卢队:“咱们是不是想得太局限了,未必所有的受害者都是被扼死吧?只是扼死的被咱们发现了。”“那咱们查卷宗?”郑余余问。“嗯,”卢队说,“你回来的刚好,我正想把你们叫回来,你给小洁他们打电话吧。”郑余余又把关铭的想法告诉了他,卢队想了想,说:“那你跟这条线吧,笔录你来查吧,把之前的嫌疑人的笔录都捋一遍,卷宗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叶安琪呢?”郑余余问。卢队:“小赵联系她同学,好像还没约上时间,我跟他说限他明天晚上必须联系上叶安琪,咱们不管他,让他自己想办法。”叶安琪这边才是大事,郑余余其实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但是也确实没别的办法了。郑余余重新看了一遍当日的范常志和他爸的口供,看到六月十七日的时候,范常志招供,说自己杀害了自己的兄弟,之所以选择扼死是因为曾经看到过一则相关的新闻。他忽然想起来,关铭在这个时间段,审完了范常志之后,问他们要人手,要查近十年的卷宗,尤其是17年的一起杀人案,犯罪嫌疑人在出租屋里把自己的女朋友扼死,但是因为那起案件是跨省的,所以大家都觉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