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烟,我并不知情,你信我!”
他此刻恍然,忆起那日于王府后门,萧京朗同他说已有心中属意的女子,他随口一问,未得确切回音便也未再追问、未再关心。
哪知……
“再者,我和京朗也都不曾知晓,赵三小姐她有属意之人。否则……她是你好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母妃去做这等为难她之事。”
萧京墨紧捏着信笺,跨步至她身前,弯腰望入她眸中,望她能看清他眼里的诚挚。
她唇角低低的撇着,似是在为好友的遭遇而难过、担忧,又好似不仅仅如此。
对望而来的那双眸子里,一片赤红,却空洞而迷茫,好像看到了什么令她极度低落、心伤之事。
萧京墨觉心头一阵紧抽,再顾不得她正闹着脾气,展臂将人揽入了怀中。
“求你,你再信我一次,我真的不知情。”
萧京墨低头啄吻着她发顶,急切解释着。
但须臾,他突地顿住了动作,双眸直直盯着信纸上所提的,赵三小姐心仪的那人——侍卫周予衡。
周姓……侍卫……
当年怡翠指认,说听得宋烟与赵三小姐密探,她心仪周姓侍卫。
原来,确然有人心仪周姓侍卫。
只是那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好友。
只是她,为了好友名声,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实情。
只是她,一再否认,却根本无人信她。
连他,也不曾信她。
即便后来,他在她房中见着了遗留的那些物什,又自周辙口中了解了她与周辙之事均为误会。
却无法抹去,他当年因为怡翠一面之辞、自以为亲眼所见的那些“事实”,和他心底里那些无端而起的酸涩,便冒然欲令她与周辙定亲。
他蓦地,似被烫着了般,丢下了手中信笺。双臂似铁钳般紧紧扣着身前之人,仿佛稍一放松,她就会再次离他而去。
可任他抱得再紧,宋烟烟仍是肉眼可见的沉默了下去。
沉寂、漠然,甚至连对他的抗拒和斥责都不再有。
就好似,如今尚与大队一同前行的,不过是她的躯壳。
灵魂,早就不知何时飞去了何地。
而萧京墨,完成了此次“送佛”之途中他最大的目的,如今一刻不离地守在宋烟烟身旁。
他每日每夜,都在即刻甩脱大队,回京将她看护在自己房中的念头里煎熬。
他突地无比怀念,那些她在别院养伤的日子。
从前,她说那是一场“美梦”,他竟还觉了不郁。
如今却觉,那真真实实,是一场甜美过了头的“美梦”……
他恨不得,一辈子同她便沉睡在那梦中,再不要醒来。
宋烟烟不愿开口,萧京墨自也猜不准她的想法。
他求过、问过,却无得回音。
他只能又想着,只要不容她离开自己,只要她还待在自己身边,再多的煎熬,他都可以挺过去的。
本也……是他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