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想打开帐门透透气,账内的军士们则受不了灌进来的寒风。
这里是苦寒的北疆,虽然已经入春,凛冽的寒风依旧如刮骨的刀刃一般。
“哪位是什长?我是新来的新兵。”
秦峰松手,任由厚重的麻布帐门合上。
“上报补员一个多月,第三个空缺总算补齐了。”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抓起身前的一个铜板,朝着站在外围的一个年轻小伙脑袋上砸了过去。
“愣着干什么?打得过,你就不用做老十了。”
“那个……我……”
年轻小伙唯唯诺诺的把铜板找到交还给络腮胡,看看秦峰,又看看络腮胡,踌躇不敢上前。
“那就还是你了!”
络腮胡嗤笑一声,催促众人下注。
“什长,我住哪?”
秦峰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却能判断出,这个络腮胡应该就是什长。
“觉得自己拳头硬,爱住哪住哪!觉得自己拳头不够硬,晚上看哪里有空位就住哪!”
络腮胡随口回了一句。
“哦!”
秦峰心道果然如此。
秦家是行伍出身,虽然百多年下来,到他父亲那一辈,已经极少从军,但军中的规矩还是知道一些。
镇北军这种刀口舔血的边军,潜规则无数。
其中一个,就是拳头硬的才有资格讲道理。
秦峰将长枪丢在角落,水袋、石灰袋,一股脑地丢在了大通铺的一个空位上。
他转身打算离开。
眼下才刚过正午,时间尚早。
锻炼身体也能增加战力。
“军中有军中的规矩,没我同意,哪都不准去!”
络腮胡拨开人群,冲着秦峰喊了一声。
“我想出去走走!”
秦峰转过身来。
“咦,居然是流放犯?”
络腮胡眼力不错,昏暗的军帐中,竟也看清秦峰左眉上角的刺字。
“还是个重刑犯!”
那些老兵,有的忍不住啧啧了几声,有的上下打量起了秦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