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姜南风再如何还有一张“周慧唯一亲生孩子”的保命底牌。
夏皇毫不在意的让人杀掉宫廷乐师,却绝对不会对姜南风的性命如此轻慢。
不过,陈会宁同样浸淫朝堂多年,想必他也不认为一个传言就能让姜南风自乱阵脚。
……唔,这么说,是有后手等着他了。
姜南风捏了一枚甜杏在掌心把玩,粉黄的果子在他长长的手指之间滚动,又被捏住送入口中咬破果皮。沙沙的果肉黏在唇角,被嫩红的舌头卷回口中,留下浅浅的水光。
几口之后,指间只剩下一枚果核,被姜南风丢进纸篓。
见微举着水盆给姜南风洗手,水盆里照出姜南风狂妄的眼神。
一个奇妙的想法钻进姜南风脑海之中——陈会宁不会以为他现在春风得意,就想不断派人吹捧、抬高外界对姜南风的地位,以此分裂他和夏皇之间的关系吧?
好似对于随随便便就能靠着“举荐”往朝中塞人的名门来说,跟皇帝的关系还真挺重要的。
但既然这么重要,陈会宁他们怎么不先好好跟夏皇打关系,然后再提晋升相位的事情;而是非得急于出手赶走夏皇身边谋士,把人得罪了再逼着夏皇不情不愿提升他们呢?
姜南风用手拨乱水面,让水中自己的影子消散。
他在心中呲笑,倒也没必要想明白名门那群蠹虫的想法,如果他们想法是能够被理解的,也不会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今日进宫,不如就再在名门官员和夏皇之间添一把火,顺便再把隐隐集中到跟他共渡难关兄弟们身上的视线剥离。
不紧不慢的用过朝食,姜南风依旧乘坐着他那架分外招摇的马车进宫。
上阳宫,扶桑殿,大书房。
夏皇起晚了。
下放臣子已经各自捧着一堆想要和夏皇讨论的文书就坐,夏皇还捧着羊肉羹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送。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举动不够文雅,夏皇笑着招呼:“别光给朕布菜,给他们都来一碗。”
“陛下,大书房用汤羹太失礼了。”陈会宁立刻开始执行自己的相权,规劝起夏皇来。
夏皇面色一僵,讪讪地放下碗,倒是姜南风头都没抬,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书就说:“那臣今日总算不必再饿着肚子处理政务了。”
说完他好似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快放下文书,对在场几人抱歉地笑起来。
姜南风捂着胃部,略显尴尬地解释:“之前宿在宫中,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了。如今住在自家宅院里,入宫须得早起,耽搁的时辰总也算不准,就……”
没人说姜南风怎么不在车上吃饭,四个月前,姜南风也有忙不过来在车上吃饭,带着食物味道进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