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尔花了挺长时间才把气呼呼的小莫德雷德哄好。
某位魔术师似是心血来潮来了一回,送了他一捧花做礼物,只不冷不热地闲聊了几句,魔术师就告辞了,恰好赶在莫德雷德蹦蹦跳跳跑回来之前。
他不去揣测魔术师此行有什么用意。
如今的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值得图求的,魔术师来,他就把他当做平常的客人招待,魔术师离开,他也不会去想那么多,没有意义。
把小外甥女哄得喜笑颜开,西里尔答应了要把她采来的花放进花瓶摆在卧室里,不过,魔术师的礼物他也没浪费,还是把它们放在客厅茶几的高处——不能放矮了,因为莫德雷德虎视眈眈,西里尔担心她会气哼哼地把抢了自己风头的花抓下来,咔吧啃上一口。
“花花是不能吃的哦。”
“能吃!嗷呜——”
看来只是放高也不行,小莫德雷德会爬桌子,一时不注意就变成了这样。
光秃秃没有花骨朵的梗儿在花瓶里可怜兮兮地晃,成为了大厅内一道奇异的风景。
西里尔很快就把客人心血来潮上门拜访的事情给忘了。
他并不觉得魔术师还会再来,所以一点也不在意。
就这样,西里尔又过了几天平静如死水、只有在莫德雷德欢闹起来时才会出现些许不同波纹的日子,可能今后的每一天,都会如此平淡地过去。
“……”
“……?”
——居然,又有意想不到的发展出现了。
没过多久,大约只隔了一周,那位神秘的魔术师就又来了。
“这次不是路过啦,亚瑟托我来送这个月的信,顺便代她向阁下您问安。”
魔术师笑意盈盈,不止带来了信,像是还将来自远方的花香也带到了这里。也对,他到的地方,脚下走过的路都会有鲜花盛放。
“您的气色看上去好了不少。”魔术师开口,说得委婉:“因为不知道您的意思,我擅做主张,没有告诉亚瑟您的……身体欠佳。”
说完,他就看见西里尔注视他的表情似乎稍稍地放松了一些。果然,公爵阁下把自己的病情瞒了这么久,并不想让阿尔托莉雅他们知道。
“多谢您,梅林阁下。”西里尔是发自内心地感谢他,病态白的脸上因为欣慰,额外地添上了一抹淡淡的血色,这点变化被魔术师看在了眼里。
“请进屋吧,上次竟然没有邀请您到里面坐,是我太失礼了。”
“不不不,就在这里坐一坐就好。坐在这儿晒晒太阳,赏赏花,嗯,真是不错。”
魔术师像是刻意卡好了时间,过来的时候是个大晴天,西里尔又是在花园的树下坐着。
其实,只有些许阳光能够从头顶枝叶交杂间些微的缝隙中漏下,落在金发青年的身上,就仿佛一颗颗绚烂的金色宝石,衬得本就温暖如春的人更加明亮。
魔术师也知道,以公爵阁下现在的精力,要招待客人太勉强了,如果真要进屋客套一番,实在是太费力。所以,他十分善解人意地说在这里随意聊聊就好,不用拘谨。
西里尔犹豫了一下。
实际上,他也不太方便站起来。
因为他腿上团了一个金色的、头发有些扎人的团子,此时正像晒着太阳睡午觉的猫儿一样,呼呼睡得正沉,他们说了一阵话,都没把她吵醒。
魔术师的目光在金发小女孩儿身上轻落,不过,只停了一会儿就移开了。
刚好,西里尔就犹豫了这一会儿。在吵醒莫德雷德去认真招待客人和不吵醒莫德雷德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后者,倒是一点也没考虑过自己。
“那就……委屈阁下了,我让人拿椅子……”
“哈哈,这也不必啦。”
魔术就是要在这时候用的,方便快捷。
魔术师在自己变出来的椅子上坐下,位置距离西里尔保留了一点距离。
阿尔托莉雅的信也被他取了出来,交给西里尔。西里尔接过,当即就拆开信封,把国王陛下在百忙中硬是抽空写下的信看了一遍。
由于有客人在场,西里尔这一遍没有看得太仔细,但粗略扫过,所读到的内容也让他不禁露出笑容,眉眼
间倾露出几丝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