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的那番话,太伤人自尊,甚至已经变得执拗,不可理喻,苏音悲愤又无奈,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彦齐,你能不能放过我,放过你自己?我的话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你为何还要装糊涂?令我心动的是他的人品,是他对待战事、百姓和家国的态度,而不是他的身份。即便你是王爷之子,我也不会对你有爱慕之情。并非你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很好,你为我受重伤的事我皆已知晓,我很感动,可感动终究不是感情,我不能欺骗自己,更不能欺骗你。”紧攥着手指,彦齐哄着眼哑声嘶吼,卑微的想要她回心转意,“我不在乎,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哪怕只是感动,我也能接受!”此时的彦齐已然陷入极端,苏音只觉心很累,却还是耐着性子与他讲道理,希望他能尽快走出死胡同,“身在你这儿,心却在旁人那儿,你真的不在乎吗?不会生出嫉恨吗?这样自欺欺人有什么意义呢?彦齐,感情的美好在于心心相印,一厢情愿只会苦了自己,又束缚了旁人。其实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你之所以无法接受是因为你不甘心,你觉得你付出了那么多,我却没有给你回应,你认为这很不公平,可这不是真正的爱,真正爱一个人时,倘若知道对方心中没有你,你便会默默的离开,不会再去强求。”她想让他放弃?让他成全他们?那么他呢?那颗早已为她沦陷的心,又该如何救赎?最终,彦齐什么也没说,只是定定的看了她许久,苦笑一声,黯然转身离去。苏音不确定他是否将她的话听进了心里,她知道自己很残忍,但唯有快刀才能斩乱麻,但愿那些狠话能将他唤醒,但愿他能放弃这段无妄的感情,开始他崭新的人生。接下来的日子里,徐大夫每日都会过来为她医治,四五日之后,苏音觉着时机成熟,在又一次针灸之后,她开始尝试着发一些简单的声音。太清晰的话似乎会有些突兀,是以她假装先发一些沙哑模糊的声音,“呃……我……娘……”乍闻女儿的呼唤,舒穆禄氏如置梦中,喜极而泣,“音音!我的乖女儿,你会说话了?你真的能说话了?”苏音点了点头,激动的又唤了一声娘,虽然她早已会说话,却一直不敢在母亲面前开口,而今终于有机会说话,她自是得多唤几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女儿的声音,舒穆禄氏感天谢地,老泪纵横,紧抱着女儿惊喜慨叹,“太好了!感谢上苍保佑,我的女儿终于会说话了!这真是天大的喜讯啊!我得赶紧给你阿玛写封信,好让他也高兴高兴。”欣喜的舒穆禄氏转身向徐大夫道谢,激动得要给他磕头,徐大夫赶忙将她扶住,“夫人万莫客气,此乃老夫的职责。”舒穆禄氏要给他赏银,他却不肯收,只道福三爷已给过诊金。舒穆禄氏不由纳罕,这位三公子帮她们介绍大夫也就罢了,怎的连诊金都给付了呢?当她问起女儿时,苏音却无辜摇头,佯作艰难的说了几个字,“女……儿……不……不知。”青枝忍笑为主子打岔,“夫人,姑娘的嗓子才好些,说不了太多的话,还是等她养养嗓子再问吧!”那倒也是,女儿才会说话,她不能太着急,欣慰的舒穆禄氏随即起身,嘱咐她好生休息,而她则回房去给夫君写信报喜。消息传到朗清院时,彦齐紧握着手中的书,停顿了片刻,而后又继续读着,看似无动于衷,实则他的眼眶早已热烫。她终是选择了开口说话,不再按照他铺好的路去走,既然他无法挽回她的心,那就只能斩断她向往的那条路!打从他为苏音向永璧求情,唤了声阿玛之后,永璧便差人来请他回王府居住,他却不愿离开苏音,始终没有答应。而今已是第三回来请,总管好话说尽,恳请他回去,彦齐眸光一紧,终于松了口,但他有一个条件,“劳烦公公跟世子说一声,我只要苏音,倘若世子能让苏音免了选秀,与我成亲,我便会回去。”君子不该强人所难,彦齐也很想就此放弃,可他尝试很多次,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彻底放下苏音。既然心心念念,那为她做一回小人又何妨?反正她说过,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会认命,那么他希望自己能成为她的宿命!得知彦齐的条件后,永璧摇头慨叹,暗叹他这个儿子还真是个痴情人。上回已经帮了他,他却不肯回府,如今再帮他,事后他再反悔呢?沉思片刻,永璧交代总管去传话。身负重任的总管又一次来到朗清院,如实转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