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并不晓得有人在打他的算盘,只在想着明日去明山家参宴,苏音瞧见他时会是什么反应,大约会头疼的吧!那枚胸针她应该是收下了的,却不知明日她会否佩戴,她肯定猜不到他会去送贺礼,到时候若是撞见她戴那枚胸针,看她还如何狡辩。一想到那场景,福康安便心情大好,含笑入眠。诚如福康安所料,寿宴当日的清晨,青枝为主子梳妆时还真的将那枚胸针拿了出来,原本青枝替她选了身茜色衣裳,苏音却是不喜,摆手默语,“太艳了,今儿个肯定有很多人穿红色,我就不穿了吧!”最终苏音挑了身蓝色衣裳,青枝便将之前挑好的十八子收了起来,换成小鹿胸针,“银宝石胸针,配您这身湖蓝氅衣,甚是清新。”苏音倒是喜欢,却担心戴这个会出事,青枝自是明白主子的顾虑,笑劝道:“福三爷尚未成亲,要来也该是他的兄长,那位额驸来送贺礼才是。”苏音信了她的话,也就没再顾忌,答应佩戴那枚胸针。梳妆过罢,苏音去找敏雯,敏雯一到这种重要的场合就为选衣服而犯愁,直等着苏音过来帮她拿主意。苏音无奈摇指轻笑,“前日里不是已经定好了吗?怎的今儿个你又在犹豫?”吐了吐小舌,敏雯嘻嘻一笑,狡辩道:“我穿衣裳看的是心情,昨儿个觉着这个好,指不定明日又不喜欢了,好妹妹,快帮我选一选,果青还是绯红?”直磨蹭了两刻钟,敏雯才挑好,而后两人一道去给祖母请安贺寿。两姐妹边走边聊,惊动池塘中的游鱼,受到惊吓的鱼群摆着尾巴四散开来。莹安县主作为客人,晌午再来即可,今日她之所以早早前来,为的就是偶遇福康安,尚未见着福康安,却瞄见两位姑娘。仔细打量着对方的穿着,莹安紧捏着巾帕,不悦蹙眉,“你瞧那蓝衣女子的胸针。”西云遥望一眼,这才发觉那位姑娘佩戴的小鹿胸针和她家县主戴的这枚一模一样。莹安使了个眼色,会意的西云立马上前质问,“哎---你这胸针打哪儿来的?”骤然冒出一人来询问,态度还这般恶劣,浑没个笑脸,苏音不愿理会,敏雯瞄见这丫鬟身边的女子,认出她是庄亲王的女儿,遂接口笑道:“我妹妹的胸针是从庆祥斋买的。”敏雯也觉得这胸针好看,方才已经问过苏音,是以知晓。“不可能!”紧随而来的莹安满脸不屑,十分笃定,“掌柜的说这胸针只此一枚,被我买了去,你怎么可能买得到?”只有一个吗?苏音去看的时候,掌柜的说只剩下一个,倒也没说独一无二,怎的到了这位姑娘口中就变了味儿呢?西云哼笑着奚落道:“有些人买不起真的,瞧见旁人的样式好看,就仿一个呗!”居然说她这是假的?苏音忍无可忍,指语快速翻飞,“的确是从庆祥斋买的,我何须蒙你?至于是一件还是两件,那你得去问掌柜的。”眼瞧着她打手语,丫鬟在旁复述,莹安立时后退两步,与之保持距离,轻撇的红唇难掩嫌恶,“原是个哑巴啊!我居然跟哑巴撞了首饰,当真是晦气!”看出主子不高兴,西云立马朝苏音伸手,“取下来我瞧瞧,庆祥斋的珠宝可是有款识的。”一个下人,居然也敢来向她索物?苏音不屑搭理,抬步欲离,却被西云拦住去路,“怎的?不敢让人瞧?那就是假的!”停下步子,苏音斜她一眼,眸中再无平日里的柔光,旁人待她和善,她自当以和为贵,但若有人挑衅,那她绝不会唯唯诺诺,任由她们欺负,“真假自在人心,你有什么资格替我论断?”在青枝的印象中,她家主子柔柔弱弱的,说话从未大声过,每回被人奚落都是独自吞咽,不敢反驳,未料这回主子竟如此硬气,而她复述之时也不自觉的拔高了嗓门,试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西云不以为意,仗着主子宠爱,径直抬手拽下苏音的胸针,翻过来仔细瞧了瞧,果见背面刻着庆祥斋三个字。尴尬的西云示意主子来看,莹安瞄了一眼,愈发恼火,“掌柜的居然敢蒙骗本县主!”两枚一模一样的胸针,除非都属于她,若是出现在旁人那儿,她便会觉得碍眼,思量片刻,莹安已然想到解决的法子,“你花多少银子买的?我付双倍,你这胸针归我了。”苏音像是缺银子的人吗?并不,拿银子砸人,够气派,只可惜她可不吃这一套,并不打算卖掉这小鹿胸针。眼看此事陷入僵局,敏雯焦急不已,莹安可是庄亲王允禄的孙女,辅国公弘曧的女儿,因着她先前与蒙古王亲定下婚约,特被乾隆封为县主,若是得罪了她,只怕没好果子吃,为了大局着想,敏雯只得在旁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