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着其他人了。”赵英博百无聊赖转手机玩,“之前那阵子一直陪着我妈,和朋友没什么来往。后来我妈出了国,我还是没心情和他们一起玩,渐渐的就都没联系了。”卫意没一会儿把酒喝空,看了眼杯子,起身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又端了杯酒。赵英博问:“这是什么?”“伏特加。”“这么烈,能行吗你。”“我以前都喝这个。”卫意答。他低头扣着酒杯,昏暗暧昧的灯光在他精致漂亮的脸上倏然滑过。卫意的眼睛圆润明亮,从鼻子到下巴都光滑干净得没有一丝瑕疵,里外都透露出一股子不谙世事的清澈气质。当酒吧里暗流涌动的光影落在他洁白的皮肤上时,却为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孩平添一缕诱人的味道。不少视线从卫意身上略过或停驻,卫意想着心事,没有察觉。赵英博的心思也不在这里,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喝酒,忽然开口:“我这阵子想过一些事情。”卫意望向他。赵英博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那天我在你家吃饭,你拿了我的烟,告诉我那是大|麻。其实你原本可以不管我,报警,或者随我做什么。但是你和我说了。”卫意没说话,目光却带着点惊讶。他没想到赵英博会对自己说这种话。“我承认以前对你偏见很大。我很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抢,当时你突然出现在我家,让我有一种自己的地盘被侵犯的感觉,所以我很反感你。”赵英博按着酒杯,话一旦开口,就越说越顺,“但是那天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后来想过,其实你……这个人……还挺……”卫意看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赵英博却实在说不下去了,把酒杯往桌上一磕:“反正我就这意思,今晚你的酒我请,就这样。”“知道了。”卫意忍不住有点想笑,“你想和我和好。”“谁想和你和好?”赵英博像被戳中的公鸡,“没和你道歉,你以为你是谁!”卫意心想我又没说你在和我道歉,自己招得这么快。但他没说出来,不想和赵英博在这个话题上多扯。既然赵英博主动表示了好意,他就接着。两个十岁的男生之间本来就简单的很,坐一块儿喝个酒,吃个饭,从前所有不快烟消云散,当没发生过。小圆桌上又多了两三个酒杯。赵英博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卫意:“你还真这么能喝?”卫意撑着下巴看舞池里的人又跳又叫,闻言回答他:“你自己不相信。”他看上去有些懒散没劲,纤长浓密的睫毛半盖住眼睛,将他眼里跳跃的光掩得昏暗不清,说没醉,整个人却不似刚进酒吧时那样疏远警惕;说醉了,神色又十分清醒,坐着的时候腰板始终挺得笔直。他抬手抵着下巴的时候,右手中指上的戒指便露了出来。赵英博被吸引住视线,“你这戒指,不便宜吧。”“不知道,别人送我的。”“这么贵的东西,谁肯送你?”“贵吗。”卫意放下手,手背朝上,手心按在桌上,低头看自己手上的戒指。赵英博的妈妈最喜欢收藏珠宝玉石,身上也常佩戴些价格不菲的首饰。赵英博从小耳濡目染,对这些东西也有些研究。他低头凑过来看卫意的戒指,“你这个祖母绿至少20克拉,颜色还这么净,一颗就值上百万,旁边还有钻……”酒吧里光线暗,灯光晃来晃去的,赵英博看不大清旁边的钻石是什么颜色与质地,便又凑近了些去看,卫意被他好奇的样子弄得好笑,也低头与他靠近了一点,解释:“旁边这两个就是普通的白钻……”“咯”的一声,玻璃杯底磕在大理石桌面上的声音。两人茫然抬起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面前的陈纪锋。陈纪锋身高肩宽,一站过来便将光挡了大半,酒吧里光线差,但卫意和赵英博都能看到陈纪锋的脸色,绝对说不上好。赵英博见到陈纪锋,第一反应是去看表,“你来得还挺早。”挺早?卫意疑惑看向赵英博,他们约好一起在酒吧见面?为什么?卫意看着赵英博,赵英博看着陈纪锋,陈纪锋却盯着卫意:“跑来这里做什么。”卫意推了推酒杯:“喝酒。”陈纪锋又看向赵英博:“你带他来的?”赵英博说:“他自己说要喝酒的,我就带他来这儿了。”“他说要喝酒你就带他来酒吧?”陈纪锋的语气不善,“你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赵英博“切”了一声:“谁跟他关系好,我顺路而已。”陈纪锋面无表情看着他:“下次顺路,除了顺路把他送给回家,麻烦你哪儿都别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