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没关系。”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迟晚反而不知道说什麽了,“是我打扰了。”
她情不自禁地简单打量了一下这家店。花店里自然有许多种她叫不出名字的花,但装修的风格与见过的其他花店不同,多了一种说不出的简约清雅。
哪怕她不懂插花,也觉得这里每一束花的搭配,都经过了店主一番深思。并且这里每一种花,都放有一个心形便签纸,上面写满了花名和花语,字迹清晰而有力。
看起来是个细致又耐心的人。
他刚刚一直在忙着盘点新来的花束,顺便把花名和花语写下来,方便日后客人了解,根本没注意外面什麽时候下起了雨,更不知道这个短发女孩什麽时候来的。
仿佛是觉得自己怠慢了客人,他给她倒了杯热水,放在了桌子上,写字问:〖你在门口站了多久?〗
那个人坐在迟晚对面,垂眸写字时,她隐隐看到他左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她看着纸上的字迹,心里开始算从进门到现在过去了多久,最后发现实在算不出来,只得老实回答:“不知道。”
那人轻轻笑了一下,眼角那颗不起眼的泪痣变得灵动,迟晚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目光。
迟晚有些好奇:“你能听懂我的话?”
话一出口,迟晚就后悔了,恨不得捂住嘴把脱口而出的话再咽回去。
当着一个听不见声音的人,说听这个字,真的很不礼貌。
幸好那人并不在意,眼睛弯弯地笑了下,柔软的额发垂下来一点,将将到眉毛的位置,利落却又不显得太淩厉,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疏朗。他皮肤很白,眉眼干净地看上去像刚走出校门不久的大学生,可是从他的气质上来看,又很难判断他的年龄。
迟晚被他笑愣了。
那个人点了点头,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唇语?他是说,看着她的嘴唇就能听懂?
她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难怪她说话时,那双黑白分明的瞳仁一直认认真真地注视着她。
“你就让我这麽进来了,不怕我是坏人?”迟晚疑问道。
那人笑意更深,好像听到了什麽特别好笑的事,低头写:〖为什麽要觉得你是坏人?你觉得你一个女孩子,能对我造成什麽威胁?〗
他刚才一转身,就看到门口站了一个被淋成落汤鸡似的女孩,乌黑的短发湿漉漉地黏成绺,一缕缕地贴在脸上,看着就难受。但哪怕狼狈成那个样子,她却依然没有冒昧往里闯,清秀的眉眼间没有丝毫不耐。
仿佛全然不在意他刚才对她“充耳不闻”的无礼。
迟晚知道男女力量悬殊,所以她看这家店是透明的玻璃窗门,从外面能大致看清里面,才敢跑进来。但她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万一我是探路的呢?身后有别人?现在的社会新闻也有这样的案例。”
那人敛了笑容,朝某个地方扬了扬下巴。迟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某个有花蔓枝叶做装饰的墙角,藏着几个摄像头,正好能拍到门口,室内也能兼顾,几乎没有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