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织环顾四周,恰是这间不起眼儿的木屋挡住泥沙,支撑出一个空隙,供他们偷生,不过这只是短暂的,他们还没有脱险。
刚刚有东西掉下来时,医生为她当了下,现在倒在地上,背对她,不知伤得重不重。
秦羽织推开面前的障碍,急于去看他的伤情。
见木桩压着他的腿,他动弹不得,眼神显示他头脑仍然清醒,秦羽织松一口气。
“需要先将木桩移开。”他声音也还算镇定。
秦羽织依言行事,医生的腿很僵硬,她又悬起心,这比表现出来的严重。她把手按在地上时,指头间黏黏糊糊的,流了这麽多血,尚要指挥自如,便知他是强忍着来安抚自己的情绪,秦羽织更加不能让他白忙。
她保持镇定:“然后呢。”
“看,我的医药箱,里面有剪刀和纱布,为我消毒。”
“不,不是这样,你要先将我腿里的木刺取出。”
秦羽织没想到他这麽信任自己。
“顺着木刺的纹理,不然小刺会留在里面。”
她真当动手,医生开始一言不发。
秦羽织有心分散他注意力,这是哄福利院的孩子哄出的心得。
“我看你们修医也修炼,忍耐的功夫了得,招认吧,拜师峨眉还是武当?”
“青城山,”他笑了下,你别逗我,我没力气笑。”
“好了。”秦羽织已经开始绑绷带,好在血肯止住。
结束后,两人的汗都湿了一身。
“你手法很纯属。”
“真听不出你是恭维。”
他道:“你勇敢很多。”
秦羽织想了想,确定路上并未露出自己的鼠胆,只道他这是变相感谢。
蒋医生自觉语失,也不再说了。
漫长的等待。
出口被封,他俩不敢轻举妄动,一切探索只得待雨停天亮,或是干脆等待救援。
这一等,是极磨人耐性的。
有灯照进洞口会振奋一下子,越来越近,越来越亮,然后突然不再逼近,而是擦着一个弧度远离了。
是不知利害的外乡人开车在山路奔驰。
辛苦挨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一次次在期待中失望。
风没有减弱的趋势,木头咔哧咔哧地响,屋顶似负荷千金。
这种紧绷的状态下,疲惫至极反而会让精神兴奋,秦羽织此刻躬身背贴着‘墙’,像一只受惊警惕的鹿,眉头紧蹙,不放过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