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织已不属外语系,这时医生看向她,她说:“我也可以。”
然后医生选择了她。
病人不容耽搁,蒋家明当即找来村民用驴车拉他们到镇医院。
雨过天晴,路上也不见日本人,蒋家明留在村子待命,继续等接洽的教工。
万事艰难。
村长按照约定带巡山的人登门:“我只能帮你搜寻山的外围,不会深入腹地,刚下过雨,太危险了,我得对他们负责。”
蒋家明道:“我明白。”
计划用过午饭出发,一群汉子穿着草鞋坐在屋檐底下吸面,一时间只剩吸溜吸溜的声音,只蒋家明吃不下去,压力太大了。
村长提议带上医生,以备不时之需。
蒋家明告诉他医生送病人去镇医院诊断,谁知村长闻之色变:“就他自己?”蒋家明顿时察觉异样:“除了两个病人还有一名女学生。”
“胡闹!雨还会下,山体不稳,我们快进快出就是在玩命了,他们回来时不定情况怎麽样。”又道,“这种时候没人出村,你看着办。”
诸多事宜等待蒋家明拍板,由不得迟疑,他的心绪也只是短暂淩乱了几许,便恢複理智,道:“计划不变,不过搜山由另一人代我,借我匹马,我迎上他们。”
村长沉吟:“晓得危险?”
“来不及管那麽多,”说着,蒋家明开始穿外套,间行从外面进来:“他们走时没告诉我,这次总要带着我才行,我的人能帮到忙。”
蒋家明看他一瞬,道:“跟我来。”
医院传来好消息,乔与颂只是染了重风寒,加之水土不服才会呕吐浮肿,但一时离不了机器与营养液,还得留在医院。
乔醒了,对着秦羽织说:“我想我们不适合再回到村子。”
他可以,颂也不可以,此病痊愈,颂怕是要重返故土养老了。
实在没有理由强求他们。
乔道:“三天后我们出院,一到下个城市就会帮你们联络。”
秦羽织替大家感激他的热忱,这样一来,又要等上三日。
青年送他们来,没理由在此地苦等,及早打道回府,也就没赶上稍迟的大雨。
蒋医生和秦羽织两人搭的车子临到进山生出退却:“不能再往里面开了。”
二人下了车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望着满眼仓绿,乌鹊遍天忽然心生对自然的畏惧。
大山大河面前,人是渺小且孤独的,所以要抱成团。
蒋医生道:“不适宜往前了,这村子没有修路,下山容易,上山没有车子会很难,我记得来时有座木屋,大概是猎人建的,我们先去避一避。”
顶风冒雨,一身狼狈,走错几次路才找到那间屋子,医生口中‘木屋’,充其量算个木洞,太小了。
即便这样,两人仍然不加犹豫地沖进去。
几乎是迈进门的瞬间,一声轰鸣,震得人身体欲碎,泥沙俱下,跟着她被医生拉过去,也是这时,她才意识到,火车上那一把是他拉的。
恍惚间有人在叫她,是蒋医生,原来她昏了一会儿。
听见她的回应,那头不再焦急,道:“我们怕是遇到滑坡了,你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