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温禧看见桌面上丰盛的菜肴,便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
“时祺,你真的把我照顾得太好了。”
温禧说。
有很多事他都可以不必做的。
“怎么了,这样不好吗?有谁规定钢琴家就不能够下厨做饭的。在厨房做饭和在舞台演奏其实也没有什么高低贵贱的分别,一样都会给人带来愉悦和开心。”
他一边给温禧夹菜,一边说,语气里透着轻松愉悦。
“何况还是为我心爱的人所做的。”
时祺回眸看温禧,那些夹好的菜在温禧的碗里堆叠起一座小山。温禧的眼睛藏在山后,脸颊不自觉地比眼眶更红。
这句短暂的表白带来的愉悦却很有限,她吃饭时一言不发,很安静,气氛有点沉闷,好像在赴另一场鸿门宴。
“怎么了,小满,在戏中还没有出来吗?”
时祺开玩笑,身边却没有人俏皮地接他的话。
温禧没有像往日一样对他撒娇,也绝口不提今天发生的其他事。他便以为是她太累,就没有再去打扰她。
可是事情越来越不对劲,让他原本想开口说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他还是酝酿了一些话想告诉温禧,倒不是想祈求与她共度余生,他希望她能留在自己身边,却不希望用婚姻去束缚她的自由。
是坦诚,彻彻底底的坦诚。
在看不见的地方,时祺的手握在领口处,不安地婆娑,那里悬挂的那根银色的琴弦。
那是温禧当初调律时碰断的第一根弦,他小心翼翼地剪下来保存,每次钢琴演奏会时都会戴上。
尖锐的金属丝在他的胸膛上千百次地戳刺,提醒他不要忘记公主的名字。
为此,他终于鼓起勇气去触碰最后一个秘密。
“怎么了,小满,如果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一说,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沙发上,他也跟着坐在温禧旁边,见她没有避开,就小心翼翼地求证出口,却依然没有看到温禧脸上的表情有所松动。
“你这么沉默着不说话,我会担心的。”
“我们聊一聊吧,时祺。”
她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
“小满,我也正想这么跟你说。”
“时祺,你曾经说过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我想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跟我说过?”
他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温禧?跟温良明相关的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事?
好像临死之人,悬在头顶的那柄达摩克利斯之剑缓缓落下,将他处以极刑,他在最后一刻突然痛苦地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