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菀缓缓摇头:“我和惊春约好瞭,要在武赛上为修禅哥哥鼓劲,不能去瞭。”
这些年,李姝菀一直没提过江南的旧事。她不主动提,李奉渊也没问。
可江南毕竟算是她的故裡,她又显然是个念旧重情之人,没道理不想回去看看。
李奉渊知道她给出的理由隻是个借口,但并未追问,转而委婉道:“你在江南还有故人吗?若有旧人,可书信于他们,我替你带去。”
李姝菀听见这话,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年迈驼背的老妇人的身影。
嬷嬷照顾李姝菀多年,后又同她相依为命。当年离开江南时,李瑛给瞭嬷嬷一笔不菲的钱财,足够她安度晚年,为的便是让李姝菀宽心,忘却旧事,永不记挂江南。
李姝菀记得李瑛的叮嘱。她做瞭他的女儿,在他的荣光之下享受著衣食无忧的生活,过著从未有过的好日子,自应当埋葬过去,不提起自己的身世,损害他的威名。
李姝菀很听话,这些年从没提起过任何有关江南之事,隻是偶尔午夜梦回,她会回到那小小的寿安堂中,在夜中点一盏灯,和嬷嬷一起借著微弱烛光穿针引线,绣扇缝衣。
李姝菀眨瞭眨眼睛,将目光慢慢从眼前的剑身转到瞭李奉渊的侧脸上。
有一瞬间,她想将曾经的一切同他和盘托出,可最后,她仍隻是浅浅摇头:“没有瞭。没有故人瞭。”
她语气轻缓,听来怅然若失。她既不愿说,李奉渊便没再追问。
李奉渊此番前往江南,行囊收拾得轻便,两身衣裳,一把银钱,外加擦拭干净的锋利长剑。
用过膳,李奉渊便准备啓程。
李姝菀和宋静到门口送他。李奉渊把行李挂上马鞍,宋静将一壶灌瞭凉茶的水囊递给他:“老奴让人煮瞭一壶祛暑的凉茶,少爷拿著路上喝。”
李奉渊伸手接过,也挂在瞭马鞍上。
李姝菀站在他身边,静静看著他,叮嘱的话都说瞭好些遍,这时候反倒没瞭什麽话讲。
在李奉渊将要上马之时,李姝菀突然张开手朝他扑瞭上来。
李奉渊像是早有预料,自然而然地摊开双臂,任由李姝菀结结实实撞上来,将她接瞭个满怀。
软和的身体撞上来,小脸埋在他胸前,李奉渊垂眸看著李姝菀的头顶,揽著她的背,明知故问道:“舍不得我走?”
李姝菀点头。她抱得很紧,但却并未任性缠著他不放,隻一会儿便松开瞭手,睁著有点红的眼,仰头看著他。
她似乎有话想说,可出口的却隻是一句:“哥哥,一路顺风。”
李奉渊抬手轻轻抚瞭抚她的脑袋,随后一撩衣袍利落地翻身上马:“走瞭。”
说罢,双腿一夹马腹,带著一队侍卫驰骋远去。
高挑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野中,李姝菀站在街道旁,在心裡小声道出瞭未对李奉渊说出口的话:哥哥,早些回来。
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