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因为一个问题晃了神。
复杂的情绪淤堵在心口,掩盖悄然升起的落寞。
理所应当地把突然低落的心情归结为没有缓过来的高原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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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女生送回宿舍,宣芋回行政楼处理一个明天要下发通知的紧急材料。
学院行政楼前后两栋,每栋十二层,大院独自一层,小院是两两共层,宣芋所在的外语院是大院,独自坐享a栋的九楼。
办公室里还有人在加班,见到她进门,苏老师抬头说了句来啦,接着低头忙事情。
在靠近门口的工位坐下,宣芋来不及喘口气便开始忙活,把范老师转过来的评优材料根据需要全部改好,再按照指示转给学生会成员,组织开展上学年的评优事前工作。
楼下一阵闹哄声,苏老师接完水,拿着保温杯站在窗边看不远处的大型会议室说:“小宣,今天有大使进校园的活动,你没去啊?”
宣芋身子偏向说话的苏老师,眼睛还黏在电脑文件上:“啊?什么活动?”
苏老师嗔笑:“你也是外语院的研究生,你们念外语的不都很关注和外交部有关的活动?别人争破头脑要一个进场名额,你怎么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念语言在大家的眼里大多数未来是想要进部里工作,宣芋是例外,她早已失去这个资格。最近开学忙的事多,硕士论文的开题迫在眉睫,也挪不出多余的注意力。
“是嘛,我给忙忘了。”宣芋不在意地笑了笑。
苏老师问:“我们辅导员办公室门口的公告栏都贴着,明天还有一天活动,我和校会打个招呼,你跟着去?”
宣芋婉拒好意:“不了,明天我和范姐给学生会成员开评优事前会议。”
“你真是这几年招过最满意的兼职辅导员,完全能顶俩,毕业了还没定下工作可以试试本校的辅导员招聘。”苏老师忙完手里的事,絮絮叨叨聊起来。
说完一圈又绕到活动上,她刷着内部教师群:“听说和秦司过来的还有一个帅哥是我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硕士学历,驻外三年,目前就任翻译司。才二十九岁就有如此出色的履历,未来可期啊。”
宣芋一心二用,没冷着苏老师,好脾气笑回:“是吗?挺厉害的。”
苏老师捧着手机兴奋说:“有老师认出来了,叫……郁闻晏。”
自我肯定一遍:“没错!叫郁闻晏。”
正想回话的宣芋拿着笔的手一顿,把苏老师的话默念一遍,在最后三个字停下,脑子闪过一片雪花。
找不到信号了。
苏老师回想起什么:“我记得这号人,上学时可是学校有名的人物,他读研的时候你是本科吧,应该听说过,可有风头了,实力也真的是强,一路保送到硕士。”
宣芋想像往常一样简单回句话,却被多年未曾听到的名字堵住喉咙,重得出不了声,把剩下的工作拷进u盘回家处理,匆匆离去,像极了落逃。
摁下电梯下行键,宣芋好像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回身走近公告栏。
角落里一张白纸写了今天的活动,跳过冗长的内容,目光将落在出席人员最后一个名字时,身后的电梯抵达声响起,从笼罩而来的酸涩里抽离,转身走到门前。
当无事发生就好了,宣芋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电梯门打开,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领导级别人物,应该是从十楼的校长办公室下来,宣芋有意乘坐下一趟,抬起头准备友好示意。
意外地,对上一双锋利的眼,她僵直了身体。刻意无视名单最后一个名字,但还是烫到了她的心口。
这一刻,这么久以来所做的努力全白费了。
完全没有假想过的再遇,他们就面对面站着,隔着一道门,仿佛置身在多年前糟糕透顶的夜晚。
糟糕的还有她,如同五年前一般狼狈不堪。平价的运动休闲装,奔波下来已经乱糟的发型,掩盖不掉的倦容,疲于应付工作和学习,少了许多精神气儿,活得还是那么糟糕。
而他光鲜亮丽,意气风发,和记忆中的痞劲外显的少年不一样了。一身深色得体的西装,和新闻里的外交官一样,干练精英做派,散发着成熟稳重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