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这样包下一楼一整张桌子,还真是用心了呢。&rdo;游筠笑说。
一楼毕竟还是离舞台近,互动看戏体验感都更好,包下一整张桌子,也减少和旁人的推搡触碰,确实是用心的设计,更不要说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提前预约做好准备。
&ldo;原来平王殿下也不是空心的榆木脑袋,我早听闻他在城郊的院子住进去一个人,大概就是这位了吧。&rdo;游筠继续道,想用宋梓明的存在来刺激谢霖,但听者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谢霖早就知道了,旁边那个白衣是谁,府里少的那辆马车在哪,纪渊隐瞒的事情是什么。
只是这样清楚地看到他们两人的相处,依然像是利剑一样插入谢霖的心脏,左肩上的伤口愈发的疼,仿佛牵扯着陈年久病的胸肺,身体像是被洞穿一样地漏风,连呼吸都粗糙了。
旁边游筠的目光让谢霖有些狼狈,好在大戏开场,他仁慈地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多说。
只有谢霖明白,自己昨日有多拼命,今日便有多可笑。
虞姬的唱腔确实惊艳,身段如水,娇柔不折,持一柄长剑身姿轻盈,但谢霖却半分听不进去,视线总是不自觉地滑向观众席,看他二人窃窃耳语,相视一笑,亲昵又默契地互动。
茶馆里人很多,即使是二楼独立包厢,空气也有些闭塞不通,谢霖的脸色越发灰白,连胭脂都难以掩盖,右手强撑着座椅稳定身体,保证自己不要倒下。
游筠正跟着虞姬哼唱经典段落,听见旁边两声闷声的咳嗽,回头一看,谢霖垂着脑袋靠在一边,游筠玩兴大起,抓着头发将谢霖脸抬起来。
台上正演到霸王别姬,虞姬一身绣花斗篷,束袖宫裙,提剑绕场一周,情辞悲切,剑花翻舞,正是高潮。
谢霖被迫仰着脖颈,眼角一滴泪要悬不悬。
&ldo;大王啊‐‐&rdo;
虞姬夺了剑去,不待项羽阻拦,夺剑自刎。
谢霖一滴泪淌下,流入衣领,游筠摩挲着脖子上的湿痕,手下皮肤脉动,完全一副任人把控的样子。游筠满意了。
从昨夜到今日,他终于玩了个畅快,只是谢霖却看起来状况不好,游筠大发慈悲,拉着人提前离场。
&ldo;反正后面就是项羽出逃了,也没什么意思。&rdo;游筠这次就是来看小蝶的,虞姬死了他也可以撤了。
谢霖被拖着踉跄地走出茶馆,心满意足的游筠只简单告诉他路线,便放人自己回去了。
餍足的人迈着悠闲地步伐离开了,快得有些仓促。
剩下谢霖一个人站在茶馆门口,看着门口停着的那辆白璧蓝顶马车,仆人正在一旁闲聊,谢霖怕被发现,匆匆掩面而去。
纪渊回到王府时已是黄昏,晚膳在外面用了,他就坐在屋里,等着谢霖来找他‐‐这几乎已经成了两人这段时间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