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
“你这个样子在东北叫‘滚刀肉’,油盐不进。”
“不进”
“”,沈敬年都气乐了,“那我先说,我道歉,不应该那么说你。事情我已经问明白了,那孙子确实该打。”
沈敬年进门就跪的行为取悦了气头上的赵束,他面色稍霁。
沈敬年与赵束接触的越久越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把他当小孩儿,这人在日常生活中跟小孩儿真没两样,什么事都在脸上。
沈敬年一看他的唇角就知道这是心情好点了,赶紧接着说:“但是咱俩还是得谈谈,我不是说不喜欢你这个脾气,只是怕你因为鲁莽而受伤,就比如那天,如果人家真的合起伙把你打了,你怎么办?你只是比普通人强,遇上专业的根本不是对手,你就算不为我想,也得为你哥和你侄女想想。”
赵束还是不说话,只不过眼睛轱辘辘转。
“我知道你从曼德勒回来,可能一时之间不适应,咱俩可以一起去报个拳击班或者周末去马场跑两圈。你不知道,我当时看到你被人群围在中间,地面上还有血,我心脏都要停了,麦麦,这辈子别再这么吓我了。”
赵束突然半蹲,单手抓自己的脚尖,然后将脚上的黑色棉袜“嗖”地拽下来,指着自己光裸的左脚踝说:“那个杂碎是装的!他半路还挠我脚来着!”
如此小众的文字生生逼停了沈敬年的智商,愣了几秒后他连忙半跪在地,瞪着眼睛看赵束的脚踝。
红棕色的厚血痂围着精致的蜜色踝骨绕了一整圈,有些已经干硬翘边,有些竟然还在流脓水,显然当初伤口不浅。
“我c!!这是那个孙子挠的??什么时候??”
在此之前,沈敬年一直觉得是赵束单方面殴打了孙世辉。亏他当天还真的想到了这一茬,所以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赵束的衬衫扒了。
但谁能想到脚丫子还能让人给挠了?!这个天杀的死变态啊!!!
赵束每个音节都伴着气愤的哼哼,听起来犹如蒙古包里的呼麦,“我拖着他的时候呗!!他不挠我,我能拿他撞花瓶吗!?”
他当着沈敬年的面儿从抽屉里拿出碘伏棉球,用镊子夹着给自己消毒,边抹边嫌弃,“太恶心了,想起来就生气!!”
沈敬年心疼坏了,赶紧把镊子接过来,小心翼翼往伤口周围涂,“那你怎么不说呢?你这吃哑巴亏,就算不跟别人说,也得告诉我啊。”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
赵束把手当扇子,往湿漉漉的脚踝上扇。
“这不是别人怎么想的问题,你吃亏了就得说出来,最起码得让我知道真相。你让人下黑手挠成这样,这边两道子都感染化脓了,我肯定要去给你讨公道!”
赵束在家时从不穿袜子,这会儿穿上肯定是怕赵启看出来。但也正因为不透气,导致伤口好得很慢。
沈敬年恨不得朝自己心口捶两拳,不是因为这几条血道子,而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能让赵束受委屈,并且自己在那一刻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斥责。
赵束又不说话,只垂头看着自己棕黄一片的左脚。但手上也没停,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小血痂边缘崩开的爆皮都跟着呼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