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内翻了翻白眼:“没涵养,动不动就发火骂人,怪不得你一直没多大出息,最主要原因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你……”王树斌差点没气得跳脚,被自己儿子形容没出息,他真火了,再加上本来就被盛世别墅开工仪式弄得火烧火燎,他终于暴怒了,“你给我滚远点儿。”
“滚就滚,要不是你叫我来碧海蓝天,我才不来这荒郊野外。”王亚内转身就走,“别说我没告诉你吴来的主意,你要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让吴来出手。”
真是猪呀,吴来真要成功收购了远思的股份,为了让手中的股份升值,他肯定会帮助远思渡过难关,这么一来,他帮吴来收购远思股份的举动不成了自己挖坑埋了自己?他真有这么傻?想他王树斌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蠢儿子?
王亚内走后,王树斌又生了半天气,还是没有忍住,拿出手机拨通了倪流的电话。
“倪流,你是什么意思?和盛夏合作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处处针对碧海蓝天?”王树斌也不客气,上来就是直截了当的质问。
“王董,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明白?”倪流前一段时间一直想请王树斌出面解决产业园的地皮问题而不可得,现在终于等到了王树斌的主动来电,一来电就是满腹怨气,他就笑了,他还有怨气没地方出,王树斌冲他横,是自讨苦吃。
“听不明白?倪流,你别装腔作势!”王树斌火气越积越大,要冲倪流猛烈发作了。
倪流此时正在盛世别墅项目的办公室,和王树斌的办公室隔空相望,不过距离有些远,看不到王树斌的身影,他相信王树斌正在碧海蓝天项目部办公室和他通话。
“我怎么装腔作势了,王董?你没头没脑地上来就对我指手画脚,我想请问王董,你是我的长辈还是我的上司?请自重!”倪流现在也不必和王树斌客气了,虽说不至于撕破脸皮,但有些事情也该摆到明面上了,“不要以为你暗地里做的一些事情没人知道,我只是不愿意揭穿你而已。”
“你知道什么?”王树斌一阵心惊,难道倪流真知道了什么?转念又一想,肯定是倪流诈他,倪流在襄都都没有人脉,何况在石门?他一个后生小辈,还想和他斗智,真是自不量力,“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和盛世合作,是我的自由,轮不到你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口气说三道四。产业园的危机,本来有你的责任,你却故意躲在背后不肯出面,从男人的角度来说,没有担当。从一个企业家的角度来说,没有责任心也没有胸襟。”倪流将胸中对王树斌的全部不满发泄出来,“从宋国文朋友的身份出发,远思深陷危机之中,你不主动出手相助,就已经对不起宋国文的在天之灵,你不但袖手旁观,还在暗中推波助澜,恨不得置远思于死地,想想你还欠宋国文的七百多万没还,王树斌,你拍拍良心,你还是人吗?”
“如果再算上你在背后算计远思的阴谋诡计,还有你背后见不得阳光的一些龌龊事情,王树斌,你别说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了,你连和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限你三天之内,偿还借宋国文的七百三十五万元。限你一周之内,主动出面解决产业园的地皮问题。限你一个月之内,和东南村达成最终协议,彻底解决产业的地皮纠纷,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一口气说完心中所想,倪流顿感浑身舒坦,原来,破口大骂一顿坏人这么有利于身心健康。
“倪流,你,你,你……”王树斌心惊肉跳,倪流知道他还欠宋国文七百多万不足为奇,知道他是产业园危机的幕后推手之一也不足为奇,但倪流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似乎还知道他的一些隐私,就真正让他双腿发抖浑身冒汗了。
“我什么我?我没有一个万人之中一抹红的小姨子,也没有一个不学无术的衙内儿子,更不会昧着良心想赖死人的账不还,王树斌,我敬告你一句,别以为什么事情都天衣无缝,一旦曝光了你才会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听人劝吃饱饭呢!”倪流继续对王树斌施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也别怪我得理不饶人,王董,如果你不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会有三件你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一,产业园答应东南村的三栋高层,全部面往市场销售,至于你怎么给东南村一个满意的答复,是你的事情,远思概不负责。二,盛世别墅会不惜一切代价砸死碧海蓝天,在你董事长任上中远集团最大的投资项目碧海蓝天别墅,肯定会以惨败而收场。三,你欠宋国文七百多万不还的事情会传遍石门商界,当然,和你赖账不还的消息同时传出的还有你的风流韵事、你在背后干下的所有龌龊事、贪污事……”
“倪流,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你造谣,我要告你诽谤。”王树斌血气上涌,暴跳如雷。
“好呀,欢迎告我,我还巴不得你告我,一告,你就出名了。”倪流哈哈大笑,“王树斌,你说我血口喷人,好,我问你,你是不是欠了宋国文七百多万元没还?”
“我……”王树斌被逼到了墙角,气急之下,没有否认,“是,我是欠宋国文七百多万没还,这个是事实,别的事情,都是你诬蔑。”
“那你什么时候还钱?非得等宋国文在阎王爷面前告你一状你才还?”倪流要的就是抓住了王树斌的话柄,别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还钱的事情,越快越好。
“你又不是宋国文的直系直属,我和宋国文的债务是私人债务,你没有资格代表他要账。”王树斌不肯退步。
“不好意思王董,我受我姐姐全权委托,现在负责宋国文名下所有私人债务的处理,刚才你的话我已经录音了,一周之内还不还账,会有律师直接和你联系。”倪流见目的达到,十分干脆地结束了谈话,“再见。”
“倪流,你……”王树斌还想说些什么,回答他的是电话的嘟嘟声。
“真他妈的……”王树斌气急败坏之下,骂出了一句脏话,颓然坐到座位上,以手支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办?倪流的威胁看似荒诞,实则句句击中他的要害,不由他不慎重对待。如果他当倪流的话是耳旁风,万一倪流真的掌握了他一些不见光的事情,一旦曝光,他不但前程尽毁,而且还有可能有牢狱之灾。
但如果真被倪流唬住了,被倪流牵了鼻子走,也太丢人了,而且说不定还正好中了倪流的圈套,怎么办?左不是右不是,到底怎么办才好?王树斌纵横商场几十年,第一次左右为难,居然没有了主意。
足足想了有半个小时,王树斌猛然下定了决心,估计倪流就是想要钱,好,先还他七百多万的欠款,反正是欠宋国文的,还了是物归原主,也不吃亏,然后再看倪流还有没有下文。如果倪流敢再折腾,他不惜动用他在石门几十年的关系让倪流知难而退,如果倪流拿到钱之后消停了,算他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