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铬人的触感,没有滚烫的温度。
萧寒砚语气平淡,“吃药了。”
宋知钰浑身一僵,脚下的动作顿住,唇瓣嚅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萧寒砚是个假太监,并未净身,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每每要去声色场所之时便会提前服用克制欲望的药。
是药三分毒,在他权力足够大以后便没再吃过了,今日这是近几年来第一次吃药。
宋知钰印象中他上一次吃药是在四年前。
彼时他才刚满十六,萧寒砚担心他身子不好,一直没有做什么。实在忍不住了就去湖里泡着,又或者是吃抑制欲望的药。
如今只是因为宋知钰嫌弃铬得慌不让抱,他就去吃药了,宋知钰内心五味杂陈。
足跟的冷意得到缓解,冰冷的脚被萧寒砚放在腹部捂热。
自应州惨案后,宋知钰夜夜梦魇,今夜倒是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梦里没有熊熊火光,没有血染的护城河和数不清的尸体,有的只是十五岁的宋知钰和十八岁的萧寒砚。
近几日小雨连绵不断,比昨日还冷了几分。
屋里的炭盆比昨日多了一个,上好的银丝炭满满当当的盛在里面,烧得通红。
宋知钰难得没有早醒,日上三竿才缓缓起床,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用完早膳,宋知钰一只脚刚踏出门外,萧府的太监小桂子便拿着一件白色的狐皮大氅披在他身上。
系好大氅,宋知钰倏然问道,“书房在哪里?”
“这……”小桂子有些为难。
“不能去?”
“也不是,大人吩咐了,只要不出府公子可以去任何地方。”
“带路吧。”
此次被绑来萧府全然在他意料之中,南山书院都是些攀权附势的鼠辈,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巴结讨好萧寒砚的机会。
回京已经整整一年,应城一案没有任何眉目,他才会出此下策,想着亲自到萧寒砚府邸打探消息。
小桂子一直在耳边絮絮叨叨,替萧寒砚说着好话。
“自从公子离开京后,府上就一直备着您的各种衣物,每个季节四套,从未间断过,今个儿可算是派上用场了。您穿着这件是用千金难买的蜀锦做的,咱们府上就得十匹,大人嘱咐都用来给您做衣裳了。”
“书房里还有不少孤本都是大人特意给公子搜罗的,其中还有一本《九州舆图志》,就连盛大将军讨要多次大人都没给,专程给您留着的。”
“大人还搜罗了不少小玩意儿,听说有的是海外传来的,可有意思了,都是用来给公子解闷儿的。”
“前两个月府中还招了个厨子,那厨子做北边儿菜色一绝,不知道公子尝过没有。”
宋知钰并不作答,但若说内心毫无触动是不可能的。
五年前萧寒砚还不是名动天下的奸臣,府邸不过在皇城一隅。如今的府邸倒是庄严气派,离皇宫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