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热切的,心潮澎湃的拥抱,将两人严丝合缝在一起。“我来了。”祁渊喉结滚动,声音暗哑,“你还要狠狠收拾我吗?”像梦一样。真实,又不真实。男人薄唇里吐出的热气,洒在她额头上,暖暖的。沈逸矜不敢相信,抬起头,双手捧过他的脸,用力揉搓了下,感觉似乎不够深刻,她又踮起脚尖,抬高了下巴,咬上男人的唇。像点燃的鞭炮,充满了爆发感,唇齿间热烈,激荡。祁渊由着她横冲直撞,由着她胡乱扫荡,一种柔软,一种绵劲,扩散在胸腔里。沈逸矜狠狠地吮了口,像是终于得到了确认,才松开了人,看着男人被自己亲肿的唇角,情不自禁笑起来。那个笑温柔,又张扬,笑在鞭炮声此起彼伏的冬夜里,像颗发亮的星星。闻父将祁渊引进屋里,闻母按枫城的习俗泡了白糖茶,还煮了茶叶蛋。闻母挤着眼睛笑,悄悄拉了拉沈逸矜:“都有男朋友了,快介绍一下呀。”谁知道刚才还喜笑颜开的人连连摇手:“不是男朋友。”沈逸矜指了指闻哲语,“是哥哥的老板。”屋里的灯像是忽然暗了一下,除了沈逸矜,其他人脸色都变了变。闻哲语嘴角讥诮,朝着祁渊扯了个笑:“是,是,是我老板。”大老远的私人飞机连夜赶来,一见面又亲又抱的,场面激情,结果连个男朋友的名分都没捞到。闻父闻母有点意外,赔着笑,说起别的,将话题岔了出去。祁渊坐在圆桌边,看去站在他旁边没心没肺的人。沈逸矜身上穿着珊瑚绒的连体睡衣,绛红的颜色,脑袋上一个俏皮的兔子头,屁股上还有根小小的尾巴,搂上去,柔软宽松,使了点力才摸到她盈盈一握的细腰。沈逸矜怕痒,转头朝男人笑了下,娇憨带媚。她剥了个茶叶蛋,没递给祁渊,直接喂到了他嘴边,祁渊眸光微动,张口吃下。对面闻父闻母朝闻哲语打着眼色:都这样了,还不是男朋友?闻哲语摊手:矜矜不承认,我们不能逼她。原来祁渊那个要结婚的朋友就是枫城的,他本来想今晚下飞机先去酒店,明天一早再来见沈逸矜,给她一个惊喜,再带她一道去参加婚礼。现在可好,惊喜提前了,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还做了回财神爷。只是,他到现在连个男朋友也算不上?沈逸矜不会“狠狠收拾”他了,他倒是很想“狠狠收拾”她。后来那天,祁渊直接把沈逸矜带走了,沈逸矜也不想他再来回奔波,带上几件要穿的衣服便跟着去了。“你什么朋友?面子好大,办个婚礼竟然请得动你?”去往酒店的路上,沈逸矜挨着祁渊坐在汽车后座上,抱着他的胳膊问。车里光线暗淡,沈逸矜身上还穿着连体睡衣,兔头帽盖过脑顶,遮住了她的刘海,一张脸素面朝天,却白得发光,软萌萌的像极了小白兔。祁渊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呼吸翻涌。如果说喜欢一个人是有无数个心动的瞬间组成,那么今晚这样的瞬间太多了。就连她摇着手,晃着松软俏皮的绛红色兔衣时,很不认真地说“不是男朋友”都那么让人心动。祁渊没回答她的问题,只将自己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投去窗外淡淡一瞥,情绪隐忍。到了酒店,见到了准新郎,果然不简单,对方是枫城商界金字塔顶尖的江家公子江远廷。祁渊和他在美国同读哈佛,关系最铁,这就难怪江远廷请得动祁渊来参加婚礼了。“这位就是沈小姐吗?”江远廷笑着看向沈逸矜,初次见面,语气却很熟稔。似乎知道很多她和祁渊的事。沈逸矜乖巧地站在祁渊身边,有点后悔自己身上粗枝大叶的穿着,祁渊却大大方方搂过她的后背,将她亲密入怀,说:“当然,这是我的开心兔。”简简单单一句话,将沈逸矜的自信全拉了回来。沈逸矜嗔他一眼,笑了。拿了房卡,祁渊先送沈逸矜回房,沈逸矜一进门,就往床上一扑,一身骨头松散开来,倦意袭上身,犯困了。她胡乱卷了下被子:“你走吧,晚安,拜拜。”眼一闭就要睡。“把衣服脱了,好好睡。”身边忽然塌陷一片,祁渊走过来,单膝跪在了她旁边,俯下身帮她脱衣服,手掌抚上了她的脸。摩挲里,男人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她,挡了她面前的光。似乎陷入一片黑暗,沈逸矜回望她,咫尺间,熟悉的清寒气息里,嗅到一丝戾气,后知后觉男人呼吸有点重,在烦什么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