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父亲的感情铁定很好。”康德拍拍她的手背。
他不清楚她到底遭遇过什么,她的外表看上去顶多二十再加一点,穿着和语气却有着五十几岁的历尽沧桑。
“我好想他喔。”徐培茜点头,接着她吸吸鼻子,羞涩地挥挥手。“哎呀,我怎会和你说起这些无聊的旧事,你八成都快打瞳睡了。”
是他太温柔了吧,所以她才会这么不由自主?
“你放心,好人会有好报的。”他意味深长地瞅着她。
等他回国,他会尽其所能地来报答她。
“好报?”她做事单凭心安理得,未曾想到那么远,倒是他眼前的注视令她赧颜。“你肯听我发发牢骚,我已经很高兴了。”
康德一径儿地笑,两人很有默契地放松静坐,只是听着风,闻着随同飘来的乡野气息,任由韶光自指间流逝。
有好一会儿,他才起身道别。“不耽误你忙了,后会有期。”
“等等。”徐培茜冥思片刻后唤住他。“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走一步是一步吧。”他不在乎地耸着肩,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到饭店找回行李再说。
“你要回家吗?”语一出,她就巴不得咬掉多话的舌头,她明知他是四处流浪的孤儿,哪来的家好回嘛。
“不要。”他考虑都不必便摇着头。现阶段回国是决计不可能,至于饭店,他得节省一点,不能再回去住了。
“那……”她腼腆地看着他问。“你想不想找工作?”返回下一页
将花的种籽均匀地撒于育苗箱的培养土上,再依不同的需要给予不同的湿度,然后整齐地排上架,今天的工作算是暂告一段落。
徐培茜满意地笑了笑,正挺直腰想好好地伸展一下筋骨,便听到母亲尖八度的斥声从温室外刮进来。
“那个死查某婴那是给我避到哪去啦?”徐母宛然冲锋杀阵的前锋,舞着鸡毛掸子,两脚跨与肩齐地堵在门庭,操着流利的台语大发响雷,后面则尾随着一群凑热闹的邻里乡亲。
“妈我……”该来的总是会来,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徐培茜仍是惊慌失措。为免伤及无辜,趁妈尚未看到康德前,她快手将他推到花架后。
“呃……”康德如坠烟海,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好抱着还拿在手里的花盆静观其变。
“你这夭寿仔唷——我就知道你在外面给我乱来!”徐母那一副精明样的脸正气得发抖。“你为何不多学学你妹妹?你瞧她多乖、多听话又多上进,你想她那么辛苦去上演员训练班是做什么?”
“我……”徐培茜真的不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