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顾申和江鱼都沉默了,想到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冰冷尸体的多吉以及从去年后就疯疯傻傻的格央,谁也说不出话来。多吉想对格央说什么呢?答案是显而易见吧。接下来多吉似乎并没有关闭摄像机,在爬山的路上他也在随手记录着周围的风景。不得不说拍摄团队选中他来做备用摄影师真是独具慧眼,这个男孩子似乎对摄影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随手就能捕捉到最美丽壮观的画面。顾申江鱼渐渐看入了迷,就好像跟着多吉走了一遭,用他的眼睛观察着雪山的壮丽。过了二号营地,和斌突然出现高反症状,整个团队停下来扎营,似乎有人正试图同前进营地的格央联系。多吉一个人跑出了帐篷,拿着摄像机走远了,中途似乎撞上了索多,对方问他要做什么,他答了一句“小解”就跑远了。雪山上天寒地冻,解决生理问题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摄像机的镜头黑了好一会儿才重新亮起来。多吉没有说谎,这么高的海拔别人呼吸都是件困难事,他竟然还能一边小解一边哼歌,完了甚至一路还哼着小曲,顺着出来的路线往回走。他走的稍微远了些,远远的只能看到帐篷前似乎有两个人影在争执,其中一个是索多。多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加快脚步往前走去。谁知道他刚走到一块石头前面,帐篷里突然传来可怕的尖叫声。这声音中所包含的害怕与恐惧令多吉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前进,只能傻愣愣地看着那顶帐篷。帐篷里有光源,所以外面映出了人的影子。他们本来十四个人,去掉留在营地的格央和另一个女孩,剩下的十二个都是大男人。和斌受伤躺着,背靠着帐篷,比别人矮半截的那个身影就是他。除了和斌和多吉,剩下帐篷里应该还有十个人。多吉数着帐篷上的影子。一、二、三……八、九、十……十一。怎么会多出来一个呢?赤鱬听到赤鱬的话,流光浑身一颤。就在这时,一直声调平静的赤鱬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条长鞭,向着流光挥了过来。流光神思未定,在他猛然间的袭击中有些乱了阵脚,往空中一跃,勉强躲开差点甩到她眼前的鞭子。赤鱬轻笑一声,飞身从水面上滑过,瞬间便跳到了流光所在的这一片叶子。流光手中的金簪已经化作了金色的剑,剑柄上的花印微微闪烁。她回过神来,提剑刺向赤鱬,不过赤鱬身形变换飞快,在滑腻的舌鬼齿叶片上移动对他而言就像是水里那样游刃有余,流光就不一样了,她得时刻提防脚下不会滑倒。赤鱬节节逼近,鞭子直指向流光的要害,这根用舌鬼齿的根茎制成的鬼鞭上也全都是含毒倒刺,勾在身上不死也得脱层皮。流光现在因为得了金花后魂力大涨,虽然不会轻易死,一鞭子下去也定会使她神魂不稳。这片叶子面积不大,流光避无可避,转守为攻,一剑穿过赤鱬的鞭影,立时便要刺中赤鱬的丹田。那里是他妖丹所在,妖丹一碎,再厉害的妖怪也无力回天。眼看着流光就要刺了上去,金剑的剑芒就在眼前,赤鱬忽然说了一句话:“你喜欢听什么歌我都唱给你听,好不好?”流光猛地收住剑势,鬼鞭从背后抽中了她的肩膀,她被带着往前冲了两步。鬼鞭又要伺机而动,流光回身一斩,鬼鞭断作了两节。赤鱬在她身后发笑。流光想要回过头去,却不能了。舌鬼齿的根茎从水里爬了上来,将她困得严严实实,连每一根手指都被束缚住,然后右手一松,金剑掉了下来。赤鱬走到她面前,嘴里哼着歌,俯身捡起重新变作簪子模样的金剑,好生端详了一会儿:“这么多年了,也只有它还陪着你。”他湿漉漉的手将金簪插到了流光已经有些散乱的发髻里,抬起她的脸四目相对的看着。“流光,你夸过我歌声好听的,可是自从被你一剑伤了喉咙之后,我再也没有当初那么好听的声音了。你……还记得吗?”赤鱬缓缓摘下青铜面具,下面是一张极其美丽难辨雌雄的脸。流光瞳孔一震。脑海中忽然浮起一副画面。一个女孩在沼泽边同石头上的一条鱼对坐着,认真听着这条小鱼唱的歌。听完后她抚掌而笑,调皮地戳了戳小鱼白色的肚皮。“你唱歌这么好听,不如就叫‘阿泠’吧?”……“你……是阿泠?”最后两个字从流光嘴里艰难地吐出来,她面色难看不敢置信,“你说是我给了你一剑?”赤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脸上带着嘲讽:“你果然不记得了。沁水一战赤鱬折损大半,你表面佯装退却,却在半夜偷袭到赤鱬驻扎的沼泽,老少妇孺一概没有放过。我当时受了轻伤不曾上战场,夜半与你正面交锋还挑下了你的面巾,你毫不留情刺穿了我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