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刚开始的时候,她一点儿也没意识到它的可怕。直至它激烈起来,宛如狂风暴雨,令她无处逃避,她才猛然发觉,她无意间拨动了一个禁忌的开关,释放出了野兽。忽然之间,就变成了她无法掌控的局面,她只能完全被动。她的脑海一片空白。他的舌强硬地撬开她丰润的唇,长驱直入,索求她口腔中所有的甜蜜气息。他扣着她的脖颈强迫她承受。她感到自己像是一叶小舟,身不由己地在水流湍急的伏尔塔瓦河中上下颠簸。简灵感觉脑海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就要喘不上气。“瞿绛河,停……”好不容易吐出几个字,但很快又被他封住。她承受不住,全力挣扎,用力去推他的胸膛,但没有用。他禁锢她的力道过于强硬,她如同一条徜徉在黑色河流中的鱼,上下翻腾,但逃不掉。但她依然徒劳挣扎。忽然一声“啪”的轻响,在耳畔响起,紧接着便是噼噼啪啪的一串声响。简灵和瞿绛河的动作同时一顿。简灵猛地低头,就见瞿绛河惯常戴的沉香木珠串被她的指甲钩断了线。圆润的木珠滚落一地。吻戏简灵终于找到机会,从瞿绛河的禁锢中逃脱。她翻下沙发,跪在地毯上摸索掉了一地的珠子。此时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豪门少爷戴的木头珠子说不定能顶她一整部剧的片酬。有些珠子滚得太远了,简灵将手伸进沙发下的缝隙去摸索。瞿绛河直起身,坐在沙发上,垂眸看着简灵四处搜集珠子。“没事的。”他哑声说话,“坏了就坏了。”简灵不听他的,依然在缝隙中摸索珠子。瞿绛河静静地望着简灵。她穿着拖鞋匍匐在地毯上,两截雪白小腿和纤细脚踝露在长裙外面,在他眼前不停晃动。这些天她一直穿高跟鞋拍戏,来来回回地走,脚踝被磨出一道又一道血印子。新的伤痕还未愈合,红红的,印在雪白的皮肤上尤为鲜明。疼痛,但诉说着无声的诱惑。喉结不自控地滚动一下。瞿绛河伏下身,拇指抚向伤口处。简灵猛地倒抽一口气,鲤鱼打挺一般翻过身来,瞪住瞿绛河。他一双狐狸眼看起来无比陌生。他像凝望猎物一般凝望着她,眼底一片漆黑,翻滚着灼热的浪。她下意识地踢了踢腿,他顺势握住她莹白脚腕,紧紧箍着,不松手。“瞿绛河!”她大声喊他的名字。他仿佛回神,微微一顿,然后缓缓松开她,眼中的暗潮褪去。“抱歉。”瞿绛河开口,嗓音是略带沙哑的,“珠子你不必管,我找酒店的人来处理。”“那我先回去了。”简灵绷着张脸说完,毫不犹豫起身,转身离去,以最快速度回到她的套房。她倚靠着墙壁坐在地板上,心烦意乱。瞿绛河刚才望着她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她以前在形形色色的男人眼中,见过很多次。那是独属于男人对女人的欲念。他以前就说过,不喜欢她。所以流露出那样的眼神,无关欢喜,只是纯粹的欲。她抬手碰一碰依然酥麻刺痛,略微肿起的唇,深深呼吸。明明已经喊停,可他还要继续。正常对戏,哪能那么过分。她烦躁地摸出一颗蜜桃味糖果,轻颤着撕开,一把塞进嘴里,企图用糖果甜腻的气息去覆盖瞿绛河那个别有用心的吻。接着她的视线落在了脚踝上。他的触感还清晰地留在那儿。她又翻出一枚创可贴贴在脚踝上。她触碰着脚踝,忽然想起那一夜,瞿绛河在她耳畔说的是什么了——“真要碰你,我也会等你醒来。”原来如此。他和那些男人,和瞿沐阳没有区别。凑到嘴边的肉断不会轻易放过,非要咬上一口。他并不是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他只是能把自己的欲念,隐藏得更深。她过去真不该对他有那么厚的滤镜。一枚糖果融化的时间,简灵平静下来。去看手机。梅莉问简灵和瞿绛河进展怎么样。简灵实话实说不是很顺利。“发生什么了?”梅莉感觉到异常,“要不明天的戏,我去和导演商量,看能不能修改或者推迟?”“那倒不至于,正常来吧。”简灵这样回。她总不能因为瞿绛河忽然不做人而影响自己的事业,那样不值,不划算。简灵一晚上没休息好,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夜。第二天,简灵开门拿早饭,看到瞿绛河站在边上。她不理他,拿了早饭回房。吃完早饭,洗漱完换上拍戏要穿的旗袍,简灵出房门去做妆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