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摇摇头,“我不知道西王母是赢好,还是输好。”束台沉默下来,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未必不可行。”殷晚忽然开口,束台抬头看向殷晚,眼中有些不可思议。殷晚神情从容的端起茶杯,“只要神族能约束他们的能力,来到凡间生活,也并非不能行之事。”束台嘴唇颤抖了两下,“只要约束能力就够了吗?”殷晚看他一眼,声音温和下来,“我说约束神族的能力,一方面防止他们肆意伤人,另一方面是免于将他们暴露在凡人面前。凡人对于不了解不知道的事物,总带有几分忌惮。”李桥也点头,“约束他们的能力,也是为了他们好。”此事便这么敲定下来了,神族要来到凡间,需要通过不周山的结界。这两日,小谢和李桥便进不周山,准备接应族人。那一日清晨,束台早早的醒了。外头雪停了,满目的白,喝出一口热气都冒着白烟。束台觉得冷,他不愿意起身,便裹在被子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想,族人们来到凡间生活,总会与凡人接触。他们会学习凡人的东西,衣食住行,礼仪廉耻。或许还会与凡人通婚呢,不知道神族与人族生下来的孩子,是像人多一些,还是像神多一些。他翻了个身,又一想,西王母会允许神族来到凡间吗,她如果胜了,神仙两族会如何,如果她败了,又如何?他想这些事的时候,就不那么开心了。手指尖扣着被面,越想越烦。身边殷晚依旧阖着眼,束台看他,心里就很不舒坦。他心里不舒坦,殷晚便不能睡的这么自在。束台靠近殷晚,挤进他怀里,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上。殷晚眼睛动了动,伸手揽住束台,声音微微有些哑,“不要闹。”束台仍不松口,咬着他的锁骨不住的厮磨。殷晚终于睁开了眼,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怀里的束台。束台松了口,缩进被子里,摆出一副很乖的模样。殷晚看着他一会儿,无奈的叹了一声,胳膊一伸,将他拉近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你说,如果当年是西王母代替长琴掌管天庭,会是如今的模样吗?”束台问殷晚,他其实想问他,为什么统领神族的人选中没有西王母。“所有的事情最后都只会有一个结局,那便是你看到的这个结局。”殷晚半阖着眼,声音懒懒的,“尽管西王母心有谋算,手段果决,但她坐上神族至尊的位子,未必会比长琴好。”“为什么?”束台不依不饶。“因为她心里缺少一些仁慈,她瞧不起如今的神族,却又要用这样的神族。用着本就不合适的工具,能创造出什么样的东西?”殷晚的声音漫不经心,却又透露着旁观的姿态。他这样的姿态让束台心惊,也让束台不喜。好在很快殷晚又变得鲜活起来,他低下头埋在束台脖颈之间,舔束台的脖颈。一双手顺着衣襟进去,抚摸束台温热细腻的皮肉。早起闹了一通,两人半晌午才起。束台记挂着来凡间的族人,忍着困倦从床上爬起来,要换衣服出门。床帐被玉带钩挂起来,殷晚懒散的依靠在迎枕上,看束台换衣服。他穿了一件红色的锦缎衣服,双手拢着头发从衣襟里拨出来,如瀑布一般披散在背上。“你倒是念着他们。”殷晚意味不明道。似乎不管是九殷还是殷晚,都对束台的族人们有很大的意见。束台一边理着衣裳,一边回头看他一眼,哼笑一声,“这话说的不对,我们神族自来傲慢自负,才不会对同族抱有一点怜悯之心呢。”殷晚被他噎了一句,挪开眼睛,不说话了。束台看着他这副模样,哼了一声,拿上披风,准备出门。“外头雪大,”殷晚忽然开口,话语中夹着些缱绻的意思,“早些回来。”束台回头看了一眼殷晚,抿着嘴笑起来,“知道了。”束台的脚步声慢慢远去,殷晚瞧着天色,希望今天雪可以停,有个好天气。他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下来,虽然身着单薄的中衣,但并不觉得冷。想要做人体验寒暑是一回事,真的寒冷刺骨暑热难耐又是另一回事了。殷晚随后拿了张薄毯,走到摇椅边躺下,抖抖薄毯盖在自己身上。河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看着殷晚这般做派,心说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殷晚半躺在摇椅上看窗外雪景,见河洛来了,道:“什么事?”河洛爬到高凳上,小短腿够不着地,他看着殷晚,道:“小谢和李桥两个,已经是棋局之外的人了,他们如今出现,不会对局势有干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