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幼枝已经记不得玲珑塔上薛清泠的表情了。
但他此时才相信,那些关于薛白衣脾气甚好的传言是真的。
被人当着面顶名居然都未发怒,还和善地带着他们游玩。
天爷呀。
以前是他错怪薛公子了,尽管比不得兄长,他也当得倾世之名!
盛延辞倒是冒名顶替都冒得坦荡荡,还与宿幼枝道:“已传话与薛公子和薛姑娘,我们此时便暂别。”
说的是,反正三日后也会再见面的。
宿幼枝有一瞬间怀疑是盛延辞不敢面对薛氏兄妹,又一想,小王爷哪里会害怕这个。
“莫多想。”
盛延辞见他表情,耐心道:“这般声张于他们只有好处,没得坏事。”
甩掉跟踪的人,他们悄悄回到暂落的宅院。
钱三到跟前伺候,想到昨晚,不敢看宿幼枝,一个劲地偷瞄雪巧,想瞧瞧她们什么动向。
到了院门前,盛延辞磨磨蹭蹭不肯进,拉着宿幼枝的手说小话。
“今日奔波,可有劳累?”
不过爬了座玲珑塔,又在街上冲突时躲藏,谈不上累不累,但宿幼枝想想作为普通人的阿又应当没这般矫健,于是虚虚弱弱扶着额道:“阿又不累。”
盛延辞便心疼地给他按揉额角,力道不轻不重蛮舒服。
宿幼枝眯起眼,听他又道:“等关内事了,我当陪阿又好番玩乐,若想去塞北,也可顺路去瞧……”
这个话题能不能揭过了!
他并不想去塞北。
起码不是以阿又的身份跟临王殿下去。
宿幼枝真有些头疼了。
心道以后在盛延辞面前可不能乱说话,亏他记得那么牢!
“殿下。”
宿幼枝拉下他的手,乖巧道:“殿下事忙,阿又不去塞北。”
盛延辞心软软的,就要说不忙,被宿幼枝打断:“方才钱侍卫言喻世子要寻殿下,殿下万莫误了要事。”
他以眼神催促。
还不快去。
啰啰嗦嗦干什么。
喻呈凛等了一天,盛延辞挥手,让钱三去传话,脚下却不肯动:“无碍,不是什么大事”
钱三迈出的脚步踉跄了下,抽了抽眼角,忙手忙脚地跑远。
宿幼枝在墙根底下吹风吹的心烦,不想再听小王爷嘚嘚嘚,疯狂暗示不成,干脆明示:“殿下快进去吧,忙完早些歇息。”
盛延辞立马委屈起来,脚生了根似地定在那,握住阿又的手也紧了些。
宿幼枝硬生生将手收回,无视盛延辞可怜兮兮的眼神,再道:“阿又也有些困倦了呢。”
盛延辞这才不得不动,却一步三挪,慢悠悠地跨过院门,过去一步又收回来:“我送阿又……”
“殿下?”宿幼枝笑眯眯:“喻世子要来了呦。”
宿幼枝扶着小王爷的胳膊过了那道门,盛延辞蔫蔫旳,站在那想瞧着阿又离开的身影,却见心爱的阿又没得停顿,跟他一齐进了院子,瞧他不动还疑惑看过来。
“!”
盛延辞瞬间精神,尾发都扬了起来,神采奕奕道:“我这便去,阿又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