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破了边角的包随意拎在肩上,坐电梯下楼。和岗哨里的门卫打了声招呼,踏着一地细碎的星光向地铁站走。
间或路过街边的照明,青年的倒影被拉得薄而长,莫名孤寂。
我饿了
高珩赶到酒吧的时候,夏清已经独自在卡座里坐了两个多小时。
“我的小祖宗欸,”高珩瞥了一眼已然见底的酒瓶子,“你这是抽的哪门子的疯?”
夏清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眼里的乖孩子,左邻右舍包括高珩爹妈在内,习惯性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就有这一句,“你看看人家夏清,多让他爸省心。”
小时候,什么逃学逃课,打架斗殴,从来没他的份。大学念到一半就开始创业,踩着风火轮似的名利双收。
大概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夏清就出格过那么一回。如今顺风顺水,年纪轻轻财富自由,往事如烟,不值一提。
高珩一只手正拦着醉鬼继续给自己倒酒,兜里的电话震了一下。他用空着的手掏出来,是周红回他之前的消息,只有简短的一句,“时城在a市。”
“我……”高珩一口气差点儿没憋过去,“艹他八辈子祖宗,这人渣居然还活着!”
他一把夺下拉扯中的酒瓶子,恨铁不成钢地怒喝,“瞧你这点儿出息,给我回家去。”
夏清酒量浅,但酒品很好。醉了以后,不吵不闹,也没什么话。一米七五的个子,骨架小又瘦,高珩一个人轻松就把他架到车上。
他把夏清送回公寓,扔到卧室床上,干脆自己也别折腾了,就在客厅沙发上凑合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高珩睁开眼的时候,夏清已经洗过澡换好衣服,他做了三明治,没事儿人一样坐在餐桌旁刷手机。
高珩驾轻就熟地取了一次性洗漱用品,钻进卫生间。
等他出来,桌上早饭就剩了他那一半。
高珩大咧咧地坐下,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大口,“你干嘛起这么早?”
“上班啊。”夏清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班长给我定的规矩,旷工扣奖金。”
“咳咳咳咳,咳咳咳。”高珩一口气没咽明白,差点儿把自己噎死。“你忽悠鬼呢,没听说员工管到老板头上的。”
“快吃吧你,别耽误我时间,”夏清催他,“再说了,我还不是为了帮你多刷点儿好感度。你已经这么不靠谱了,亲友团再不给力,你哪辈子能娶上媳妇啊?”他语重心长地劝道。
“少来,”高珩嘴硬,“我年轻有为,为人民服务,前途一片光明……”
夏清不留情面地戳他心窝,“一年工资抵不上人家月薪,”他技术性停顿,“的一半。”
高珩蓦地怒了,“能这么比吗,我一个公务员,你让我多挣钱不是逼我犯错误吗?再说了,都怪你,要不是你把她从老家弄这边儿来,当什么总挣什么年薪,连约会吃个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说不定我早追到手了,你还好意思在这儿挤兑我?”他化悲愤为食欲,把面前的盘子扫荡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