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松却没动,只道:“先生,你不能对秦先生怀有那种心思,你们是亲兄弟,秦先生一旦知道,他会怎么想,他能接受么?”“秦先生身体孱弱,又有心脏病,受不了刺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他,真的是为他好么?”温辞惯来平和的面色略沉,宛如酝酿着可怕的狂风骤雨,他压低声,沉音道:“柯松,你确定要说下去?”柯松迎着温辞冰冷的眼神,袖缘下的手紧握成拳,“你心怀仇恨的接近他,装盲装病,工于心计的算计他,谋划毁掉双秦,把一切归咎于秦家,可秦家纵然有错,逝者已矣,又关秦宁什么事。”“他或许连自己有弟弟都不知道,更别说秦家当年关于秦延和你母亲的事,先生,别再这样错下去,放手吧,秦宁是无辜的,错的是秦延,是秦正书,不是他。”柯松毫不停顿的说完这番话,胸膛微微起伏,慢慢平复着呼吸。温辞弯下腰,替秦宁提了提掀开的被角,挡住露出来的雪白脚尖,他对柯松说的话,置若罔闻。柯松上前半步,“先生。”温辞淡淡道:“立刻出去,你打扰他休息了。”柯松眉心下压,拧成一团。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温辞根本没有回头看他,反而眉目温柔地坐在床边,借着壁灯翻开一本书,认真阅览。柯松跟他相处了有十年,算了解温辞的脾气,他表面清心看书,实际是生气的前兆。见温辞拿起那本近乎泛黄的旧书,柯松本能避让,转身离开卧室,临出门时,回头看了眼秦宁,在察觉到锐利视线,他推门离开。须臾,温辞放下那本旧书,探手去测秦宁额头的温度。吉隆坡。某知名医院。刘助理接了杯温水,慢慢放在病床边柜,他转眸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季应闲,对方双目紧闭,肩头缠满绷带,脸色苍白。几天过去,季总一直没醒。他伤得不轻,从轮船摔下海,断了一根肋骨,肩骨被子·弹击伤,短时间无法抬手,因落水缺氧,肺部吸入海水,导致了身体出现大大小小不少问题。刘助理现在很犹豫,到底通不通知董事长,董事长两天前打过一次电话,被他扯谎圆过去。纠结的原因在,季总四天前清醒过一次,吩咐他立刻找秦宁,并且暂时对家里隐瞒受伤的消息。刘助理应下并照做,季应闲再次晕厥,截止今天昏迷已有四天,中间没有醒过。这让他非常担心,他也开始犹豫是否告知季老爷子。等季老爷子再次打电话过来时,刘助理回头看了眼病床,最终依照自家季总吩咐,又借口圆过去。可这次,季老爷子没上次那么好糊弄,他狐疑的问:“季应闲那小子不在国内情有可原,但秦宁怎么也不在医院?我给他打电话,手机显示关机,难道他们俩同时消失去国外?”刘助理擦了一下汗,迟疑的说:“秦先生……”忽然,他想到一个完美说辞。“秦先生跟季总来马来西亚度假,过些时间,就回去。”季老爷子沉吟不语。刘助理怕他不信,也不敢随便开腔。许久,季老爷子留下一句“让他们带些特产回来”,便挂断通话。刘助理长吁一口气。而远在滨城季家。季老爷子把手机交给保姆周姨,抬头看对面的陆修,笑道:“你也听到了,他俩去马来西亚约会,恐怕得过段时间再回来,你找他们有事?”陆修习惯性撩卷发,但摸空后,手指微微一顿,不着痕迹的放下。他冲季老爷子笑了笑,“没关系,他们不在,我找您也一样。”季老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脸洞悉他的表情,说:“你这小子没事能找我?”陆修桃花眼含笑,道:“老爷子,我专程带来你最爱的碧海潮生,当然是看你,难道我过来非得有事么?”他三言两语,轻飘飘的把话推回去。季老爷子看他长大,知道陆修从小嘴甜会来事儿,笑眯眯收下他的礼物,拉着他下围棋。陆修当真开始下棋。他们这边悠闲的下着围棋,而季应闲所在的病房,围满医生。不怪刘助理大惊小怪,实在是季总醒来得太突然,他刚挂断通话,一回头,就对上季应闲那双灰蓝的异色眼眸。季应闲皱眉看他,长时间没说话,他嗓音很沙哑。“秦宁哪?”这是他醒来问的第一句话。问完这句,他又闭上眼,吓得刘助理连忙出门找医生,以至于演变成现下这情况。几名医生围绕着季应闲又讨论又检查,几番动作下来,得出季应闲恢复良好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