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蓝堂睁着覆盖阴翳的冰蓝色眼眸,“……真的吗?”耀哉快速捏了捏无惨冰冷的胳膊,后者瞪了他一眼。“真的,前提是你不骗我。”“……知道了。”交易达成。无惨松开桎梏,任由蓝堂像自由落体狼狈地摔在地上。剔透的窗户映照出吸血鬼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掐痕,“咳咳咳,咳咳咳……”他擦了擦唇边早就干涸的血迹。“说,怎么才能杀了玖兰李土?”蓝堂又挣扎了小半会儿,低着头细弱蚊蝇地回答:“只要……捏碎他的心脏。”“噢?真是残忍的方法呢?”甚至比让他们鬼在阳光底下灰飞烟灭还要残忍。无惨想象着自己手里攥着玖兰李土血淋淋的心脏,欣赏他痛苦不堪的模样,不由笑了。还没等仔细品味这等极致的美好,蓝堂抬着头恶声恶气:“我可以走了吧?”“你……没有骗我们吧?”耀哉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当然,我还不想死呢。”没想到这个蠢货还有自知之明,非常好。无惨心旷神怡,眼神示意耀哉打开房间的门。啪嗒—心地善良的神之子试图扶起倚在墙边,浑身瘫软的蓝堂。“别碰我!”被对方狠狠地拍开了手。不知是体内的麻醉效果没过,还是被他的力量吓破了胆,蓝堂一路踉踉跄跄,好半会儿才走到门边。耀哉站在不远处侧对他,殷切地嘱咐:“蓝堂先生,希望今晚的事你能保密,再见。”无惨笑眯眯地紧随其后:“很感谢你的帮助,蓝堂,先生。”蓝堂见鬼似地打量他几秒,提步准备离去。无惨梅红色的竖瞳蓦地迸发出嗜血的光芒,裹挟腥臭的狂风平地而起,他立于风暴中心笑容鬼魅:“啊~我果然还是想先看看效果。”说话间,无惨垂在裤缝边的右手蓦地变成长满倒刺的荆棘,冲向蓝堂毫不提防的后背,差一秒贯穿他的胸膛。无惨眼前一花。“扑哧—”滚烫的鲜血溅湿纯白的西装,透过猩红的视野,无惨看见耀哉摇摇欲坠的身体。“你为什么要……”蓝堂手忙脚乱地接住他。耀哉不合时宜笑了笑,因失血而暗淡的眼眸隔空望来。“因为我猜,你一定会,过河拆桥。”多么深刻的剖析。无惨面不改色收回了荆棘,当尖刺和曾经亲密无间的血肉分离,扑哧—伴随耀哉身体不由自主的痉挛,一颗活蹦乱跳的心脏出现在他的掌心。有什么比握着恋人的心脏更能血脉贲张呢?洁癖如无惨都不由面色和缓。“你,放了,他吧。”没人离了心脏还能活,但鬼不一样。耀哉平躺在床上,鬼舞辻无惨把玩自己心脏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居然没了心还能活,可真是个怪物。他用余光打量床头柜澄澈的红色液体,内心一阵阵作呕。思索间,洗完澡焕然一新的无惨重新出现在眼前。他瞥了眼耀哉手边原封不动的杯子,冷哼一声:“别不识好歹,要不是为了让你的伤口复原得更快。”“……你对别人也这么慷慨吗?”“你说什么?”“我是说,除了我之外,你还把其他人变成过鬼吗?”无惨走近耀哉,嫌恶地看看床单上的血迹,拖把椅子就近坐下。“有,但他们承受不住我的力量都死了。”想起废物们凄惨的死状,无惨眼里闪烁兴味的光。“那就好。”耀哉轻声轻气地说。“好什么?”耀哉兀自笑了笑:“只有你跟我相依为命的感觉。”无惨看着他铺满枕头的银发,和身上的血污形成极致的反差,不由心头一动。“巧言令色……别浪费了我的血。”“不要。”……过了一会儿,无惨拗不过他,往本就溢满的杯子里又留了点血,自顾自走了。耀哉手脚并用,从床上爬起,手指攀着窗户遥望天际。缀满夜幕的繁星是那么安逸,仿佛所有危机都不足一提。耀冗长地叹口浊气,对床头柜的马克杯不屑一顾。真希望将会是个晴天,既然知道了无惨没有制造其他的受害者,那么—明天就是他的死期。翌日清晨无惨上班前查看了下耀哉的情况。他胸前的伤口远未完全愈合,究其原因—马克杯里的血液一滴未少。真是个固执的家伙。无惨准备推醒他强行喂血,想了想却打开窗,随手把杯子里血洒向空地。那就让产屋敷耀哉慢慢受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