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下只担心二娘会多思多想,“夜深了,赶紧进去休息吧。”
说完,他送裴元惜进屋。
一进屋他立马感觉屋子里有人,那人不是睡在外间的春月,而是习武之人的气息。那气息浅显,不是内力深厚之人。
他想起这院子里曾经进贼的事,一个李义不够,难道还有什么龌龊之人?思及此他是心头大怒。
人还没到屏风处,就看到屏风后面出来一个人。
看清这人的脸,他立马收回力道。
“陛下?!”
商行板着一张俊秀的脸,微红的耳根透露出他的羞赧。
裴元惜眸光微闪,怪不得她刚才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赶紧他们没有走,而是躲进屋子里。那屏风后面应该还有一人吧。
宣平侯吃惊不小,他以为是什么贼人,不想却是陛下。
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怎么会在这里?”短短一瞬间,宣平侯不仅头皮发麻,脑子里还闪过无数的猜测。他的元惜不是那等胡来之人,难道是陛下……
商行望着屋梁,不看裴元惜。
“宫中烦闷,朕夜来无事便出宫走走,索性就歇在与你府一墙之隔的宅子里。不想一条狗扰了朕的清静,朕是送那条狗过来的。”
他说的狗当然是点心。
裴元惜目瞪口呆地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的点心,她怎么没看到点心进来的?他朝她眨眼,她这才恍然大悟。他曾经提过能通兽语,可训毒虫毒蛇。
宣平侯将信将疑,就算明知道他在睁眼说瞎话,也不敢揭穿他的谎话。
“原来如此,臣这就恭送陛下。”
元惜的名声重要,就算是天子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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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行下颌微抬,稚气不失威严。“有劳裴大人。”
这样的他才像是个帝王,而不是一个天真简单的少年。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那般烂漫如稚子的他是他故意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
裴元惜的心并没有放松,因为屋子里还有人。
公冶楚先前是要带商行离开的,谁知商行那会力气贼大,竟然把他拉进屋来。他冷着一张脸,表情如晦。
“裴二姑娘是聪明人,当知什么话听得什么话不能听。陛下心性未定,常常天马行空不着边际,有些话姑娘听听便是切莫当真。”
“多谢大都督提点。”
公冶楚深深看她一眼,大步离开。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索性什么都不想直接睡觉。
那边公冶楚一落在隔壁的宅子,就看到等着他的商行。
商行耸着鼻子好像在哭,眼眶里全是泪花。看到亲爹后,忙用袖子擦干眼泪。“我今天特别开心。”
认了爹,虽然爹不认他。还和娘一起吃东西,吃的还是他们母子俩都爱吃的东西,以前那些东西都是他一个人吃。
公冶楚不想他会哭,一时之间皱起眉头,努力忽略心头那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商行吸着鼻子,“以前爹经常会陪我,就像今天这样陪我一整天。”
公冶楚的眉头皱得更紧,他觉得小皇帝不是疯了,可能是病了。听说得癔症的人会幻想一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且深信不疑。
陛下还是九皇子时,先帝甚至不知道这个儿子长什么样子。一个备受冷落的皇子,在太凌宫里人人可欺。
所以陛下癔想自己有个疼爱自己的父亲,且把那个人想成自己。至于为什么会把自己的母亲想成那个傻子,他一时间想不明白。
“你陪我的时候都是一整天,你会丢下所有的政务不让人跟着,就只有我们父子二人。你教我骑马教我射箭,我们会出宫也会进山。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你都会陪着我一起。”商行开始有些哽咽,他好怀念那个疼他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