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宫城,傅时画其实经做好了会见到新帝的准备。
但真见到的时候,他也还是愣了愣,很是打量了对方两眼,旋即便很随意地抬手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然后,他就在抬眼的时候,到了年轻子眼还未来得及收起的一情绪。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傅时画突地勾了勾唇:“不是偷听,我们修道之人,六感通达,能听见的确实要比常人更多一。”
他的笑容很是散漫轻松,仿佛在说什么关紧要的事情。
又或者说,他如此随意的笑,再来说这件事的时候,身就带了某种想要击碎一切的讥诮。
年轻子心底微沉,经有预感,自己或许要得到一……一直困扰自己的答案。
然后,他从自己的皇兄这里,听到了所有一切的真相。
他听到了昭渊帝是如在傅时画生之时便经下定决心,如暗联系魔君,如硬生生剜骨再续,甚至与清弦道君联合对宫城进了清缴,只为将傅时画逼上这样一条路。
他得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的答案。
却也是最冰冷、最让他如至冰窟的帝王心术。
傅时画到了他脸上的表情,轻轻弯唇,牵着虞绒绒的手,从自己经归为子的皇弟身边掠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坐在这个位置上,从来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这个下,交给你了。”
没有人在意年轻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离开的时候是否有再回头自己的皇兄最后一眼,此刻又是什么心情。
因为傅时画经站在监塔上,神识散开,遍布全宫城。
以他之血,去寻找傅氏血脉妄图继续逆约而,再颠乾坤之人,实在是再轻易不过。
那一日,宫城之并未如十余年那般血流成河,一切都进得有条不絮,隐秘且宽容。
有真道缘、一心向道的孩子,斩断尘缘,去除姓氏,自被带去御素阁外阁,至于其他那就心怀不愧,或是不过是被选培养的孩子,废去灵根道脉,也伤大雅。
很后来的时候,虞绒绒也曾好奇地问过傅时画,就这样直白地打碎年轻子对父辈的幻想……是想要教他,若是要坐稳那个九五之位,就必须断情绝爱,心狠手辣吗?
毕竟,这也是大多数人对皇权的认识。
傅时画却摇了摇头。
“在听到一个让自己的幻想破灭的故事时,其实有两种选择。一是也成为这样的人,二是……成为与之截然不同的人。”
傅时画笑了笑:“我只是告诉了他故事,而选择权在他。”
在宫城,踏过那一扇门之,昭渊帝经下了诏书,既然不是以帝王之躯去做了如此违背约定之事,虽然积攒了这许多年的人间供奉之气几乎消耗一空,大崖王朝的气运也不算完全尽了。
年轻子也有变的一。
他手下的大崖王朝,也曾经历动荡,也曾有过灾。
他不是宽容的人,也不是温情博爱之人。但每一次,他在做决定的时候,都会想起那一日,皇兄与他擦肩而过时,在他肩头的轻轻一拍,和他在回首之时,所见到的并肩而立。
千言万语,他早懂得。
这位尊号为昭崇帝的千古一帝,后宫清净,只有一位自东宫时便在他身边的太子妃在身边,陪伴他到了最后一刻,帝后伉俪情深,留有一子一。
昭崇帝在位时,大崖王朝也曾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但他交给后世的王朝,盛世太平,海晏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