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叶红诗事的刑罚堂弟子们各自持着腰牌,敲响了宫城之各位要员的大门,一切都进地井井有条,又有监司之人迅速赶到,为他们敞开了那座皇城唯一与朱红宫殿齐高的塔楼的大门。
监塔最高的那一层,依然是一袭黑袍的国师负手而立,上去好似一夜之间了数十岁,鬓角白发丛生,眼神更是不复往日的精明,而是陷入了一片混沌之。
他的对面,是如今年轻的子。
子未着龙袍,便服上却也绣了暗色的龙纹,他的面容若是仔细去,确实与傅时画有三分相似,但或许更多的继承了盈贵妃的相貌,面容更阴柔秀丽一,但这样的相却又被如今经萦绕在他周身的龙气冲淡。
普之下,又有几人敢直视他的眼睛呢?
“陛下又苦来为难微臣。微臣所知的一切,都经尽数讲给陛下了。”黑衣国师的声音如面容一般枯槁:“再多的问题,微臣……也答不了。”
“若非今日塔开,恐怕你又要对朕避而不见。若是真的答可答,又为要避开朕?”年轻的子却不依不饶道:“我只是想知道,父皇他……真的就只是为了他的雄心才做了这一切吗?”
黑衣国师长叹了一气:“否则,陛下以为是什么呢?”
年轻的子眼神微顿。
他要怎么说,他这半生,都活在同一个名字的阴影下,甚至连他此刻经端坐龙椅,心也兀自惴惴。
而他一直都暗自觉得……父皇执着于修真一事,是与傅时画有关的。
从他生开始,父皇的目光停在傅时画身上的时间,就比他更长,笑容更多,赞许也更多,便是后来了那样的事情,父皇也并未对他有什么改善,而是常常在夜半之时,独身一人走过宫城的长路,再向着那时傅时画离去的方向重重一叹。
所有这,他都是知道的。
所以在得知了国师对这一切的解释后,他是不信的。
或者说,并不完全相信。
但难道要他去追问,难道父皇在做这样的决定时,真的没有任对傅时画的宠爱,亦或想要暗自去与傅时画踏上同一条路……一类隐秘的想法吗?
他说不。
但黑衣国师既然是昭渊帝的心腹,对宫闱之事又岂会完全不知。
他的目光依然混沌,只是慢慢移向了门的方向:“若是陛下心依然有疑惑,不若……亲自问他。”
皇室之,有真的兄弟情吗?
傅时画回答不这个问题。
年轻的子也难以给真绝对的答案。
这对同父异母、好似生下来就经站在了对立面的兄弟之间,在最初的时候,也是有过一起嬉笑玩耍的时光的。傅时画带他钻过宫城里隐秘的狗洞,只为溜宫外玩耍小半个时辰,再被惊慌失措的宫人们找到。他还记得,傅时画站在他的面,拦下了所有的罪责。
也一如后来许多次那样。
皇后与盈贵妃不和,但傅时画作为皇兄,却从未害过他半分,甚至从来都站在他的面。
但他却从未挡在皇兄面任一刻过。
他还记得那日傅时画被带走时的画面。彼时他早认识到了父皇待二人的不同,也曾辗转难眠,也曾不明白自己到底差在了哪里,因而对傅时画产生过怨怼之心。可在知道的那一刻,他的第一反应还是想要冲去,拦住他。
可盈贵妃将他关了禁闭,将他死死地困在了宫,寸步不得。
往事如烟,那年轻子以为早忘却的记忆,都在此刻悄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如今,十余年过去,这对兄弟,第一次真面对面地站在了同一片屋檐之下。
年轻子突地笑了一声。
原来,他竟然一刻都没有忘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