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个回合,我只能生生运力抵御,连向燕帝攻去都不能。那燕帝这时却呵呵说道:“你们汉人有句话,斩人先……斩马!”话还没说完,竟一下子驾马冲了过来凌空跳下,身形一转,用刀一挥生生的将云雪的前蹄斩断。
云雪长嘶一声,就将我甩了出去,我被甩的眼冒金星,但还是强打精神向云雪看去,云雪这时用它那大大的蓝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眼眶出似乎还流出了泪,我不禁悲伤心头,眼睛一阵血红,嘶声吼道:“云雪!”竟不要命的向燕帝冲去,城楼之上也一阵惊呼:“林将军!林将军!”
我咬紧牙关,一边不停的向燕帝那攻去,一边高吼:“还不放箭!”停顿了一会,霎时一阵剑雨便疾驰而至,我嘿嘿悲怆一笑,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燕帝那黑乎乎的坐骑也斩断了它的前蹄。那坐骑也哀嘶出声,燕帝也不恼,嘿嘿轻笑:“林将军,可惜了!”
说罢就一个翻身凌空拿刀后柄向我戳来,我脚下一软,半点躲闪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只觉心口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竟再也没有了意识。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脖颈出疼痛异常,似乎连出声都不可能,过了好一会,我才适应了现状,连忙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屋内并无灯火,只是窗户半开能清晰地看见外面皎洁的月亮。月亮满圆,今天也就是十五十六,屋外火光冲天,看来……临川,还是败了。
自己是仰面躺在床上,但一转动脖子就能听见自己脖颈的骨头咔咔作响,极似军营中粮草马车的车轱辘转动的声音。顾不得思考自己明明是胸前被戳了窟窿而不是伤在脖子上的情况,我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躺在一张五花雕木梨花床上,床纱居然是黄色的南海鲲纱时,突然感觉这个场景这个房间格外的熟悉。
脖子在历经咔咔难听的声音后终于不响了,我慢慢悠悠的坐了起来。霎时感觉体内竟似止不住便意般一股粘稠的液体顺身而下,难道……!
我诧异的看着自己□,大腿处青青紫紫一片,也能清晰地看见早已凝结在腿根上的血块。莫非、莫非真有人猥亵本将不成!心内顿时感觉一沉。
看来必定是被燕帝生擒了。
我心中不免生出愤怒,做武将多年,早已经做好这种随时报国或被生擒的下果,却没想到那个燕帝居然把我猥亵完就扔在了临月阁!
这个混蛋,羞辱人也是有底线的!
从小被三纲五常教育,也知这等男男床第之事被世人所不齿,自己虽然对男子相恋之事并无任何恶意,但这种被当成女人用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便觉得犹如遭受阿鼻地狱刀剐一般。
容不得想其他,燕帝这只得道的小狐狸,居然把我安排在容儿开设的青楼里,必定别有用意。
自己苦恋容儿十几年,一直只能把这份情愫怀在心中,我们又同为男子,事发必定被世人所不齿,且容儿贵为太子,岂能是我等人能攀得起的。
可是燕帝这厮危猾,莫非容儿身边人早已被燕帝渗透,有人偷取情报不成?已经发现我对容儿怀有龌龊之心,已在此羞辱容儿,羞辱我天朝国威?
我心内一时没有想法,不知如何是好。从将多年,第一次面对如此环境,我该如何不让燕帝那厮羞辱了容儿,羞辱了我天朝国威?
正巧床边有一团被撕烂的衣物,我随便套上了身,撑起身子,左手稍微用力,准备不落任何声响下床,这时候才惊愕发现,这根本就不是我的胳膊,也不是我的手,更为甚者,这也不是我的身体!
胳膊苍白瘦小,左手常年使枪,掌心留下的条形老茧早已不见;右手常年使剑,多年沉淀下虎口的老茧也没有了。我诧异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这身体宛如少年的身体苍白瘦小,这根本就不是我!一下子惊了起来,少年时我那师弟顽皮,喜看怪力乱神传奇之书,他极信这些换身之说,整日拉着我研究如何移魂,那些荒经怪诞的移魂换身之说曾被我嗤之以鼻。
莫非真如此,我换了一个身体?
小师弟从小聪慧,记得少时常常拉着我的手说这些子虚乌有之事,莫非正印了他之言,我迟早会移魂?在屋中一打量,隐隐看见铜镜,我踉踉跄跄的跑过去抓起铜镜,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自己。镜中之人一头长发,长相稚嫩,但面容姣好,还是个少年,但最让我惊讶的是,这居然就是与我相欢的红鸾!
自己已经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很怪,处处透露着怪异。当下要紧之事,还是逃出这里重要。既然这是红鸾的身体,那么我自己的身体又在何方?燕帝那一刺穿胸而过,多半是活不下去了。
临川不知具体情况如何,潘副将也不知情况。具体这等移魂事情应该如何解释亦或是解决,还是逃出这里找到小师弟再说。
非常奇怪的是,红鸾这具身体却是有点武功底子的,只是内力实在微弱,根本就似一个初学者,我稍微用本门武功循环内力小周天一圈,慢慢将红鸾的内力化为本门内力。
悄无声息地跑出了屋,往昔这时那种灯红酒绿莺莺燕燕影音笑笑的场景早已经不在,阁内冷冷清清一点灯火也没有,但屋外却火光冲天,伴随着浓烈刺鼻的味道。顾不得其他,我又不敢走正门,只得悄悄兜兜转转地走到后门。
这时候的临川,犹如一座死城。昔日的繁华都已不见。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被烧毁的店铺和正在冒烟的民居,地上散乱了很多包袱,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我走了三条街,这才走到临川最大的菜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