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少溥淡淡颔首:“父亲、母亲,好吗?”
他对双亲的称谓,礼貌却疏离,完全没有亲子间的亲昵,这教舒皓宁诧异地盯着他们一家三口。
“你呢?少溥。过得好吗?”邢母宿湍云悠悠颤颤地探手,渴望碰触难得见上一次面的独子。
“你说要来这儿养伤,让你母亲担忧了好些天。”邢父邢卓尔扶着娇弱的妻子起身,徐缓、小心地步下庭廊。
“只是滑雪的小意外,父亲年少时也该经历过,母亲不用挂念。”他上前,大掌握住母亲的素手,沉声安慰,“您别为我操心,请保重自己的身子。”这是他作为一个儿子,所能表现出对母亲最大的亲呢与孝心。
邢卓尔笑了笑,看着儿子,搂搂妻子的肩。“我跟你说了,少溥不会有事的!看吧,你净想他一个,这会儿忽略客人了!”他温和地说,眼光对上舒皓宁。
宿湍云一听,瞳眸亮闪闪地看向舒皓宁。“少溥的情人吧。”她惟美地笑开双唇,白皙玉手放回丈夫温暖的大掌里,神情欣慰地看了看丈夫,“少溥有了伴侣……”
邢卓尔抚上她的美颜,微笑道:“这才教你心安嗯!”他是个爱妻如命的人。当年,他为了她,远离家族,来到这环境宜人的地中海小岛养病,但妻子总是心系着他们那名孤单的独子,长期下来,她的身子是健朗了些,可心却虚弱了……
“到里面坐吧,你母亲和我想认识认识这位美丽的娇客。”夫妇俩同时微笑,和善亲切的目光停留在舒皓宁的绝色容颜上。
舒皓宁?腆、客气地淡笑!正欲开口问候,邢少溥便拉着她,对他们说她晕机,精神略差,希望父母允许他带她先行休憩,片刻后,再让他们好好认识一番。
邢卓尔、宿湍云笑了笑,很能体谅地颔首,亲切、关怀地催着他们上楼休息。
之后他们夫妇进了屋,邢少溥牵着她,绕过庭廊,从廊底一座雕功精致的长梯,直接上二楼。
进了卧室,她将手抽离他的大掌,屏住气息开口:“你不让我问候他们?!”她盯着他,倦意被心里的酸涩代替。到底他是怎么看她?当她是什么?他适才的举动绝非体贴她的疲累,而是刻意不让她和他的双亲接触?!
“晚餐时,有的是机会。”他淡淡地说,拉回她的手腕,朝床铺走去。
“刚刚也有机会,但你不想!你甚至没告诉他们,我的名字、我的身份!”她抵抗着,不愿同他躺上床。
邢少溥放开她的手,铁臂环胸,眸光黑亮锐利地看她:“你想怎么样?累了就休息,别再任性!”
任性?!她看着他,不敢置信他将她想认识他双亲的诚挚,视为“任性”!何况--
“我并不想怎么样,”她绝望地感到难过,“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真要我一辈子不准离开,永远在你身边,那么让你父母认识我,是否必要?”她忍着泪水,淡淡陈述。
“不必要。”他的事一向自己决定。要她,就是要,全由着他的心、他的意念,并不用特别请示长辈,所以父母认识她与否,他没那么在意。他在意的,惟有她舒皓宁!
“不必要?!”她低喃他的话,泪水几乎涌落,“好吧,那就不必要!”身子一阵摆晃,她险些昏倒……
“怎么了?”邢少溥及时扶住她,皱眉沉问,“还晕眩?”
她笑了笑,格开他的手。“我累了。”她说。然后,她躺上床,任泪水顺着芙颊流下,浸湿棉枕。
没多久,邢少溥也上了床,双臂由她背后绕至胸前,紧紧地将她箍在怀里。
感受到他的气息,她无声苦笑,纤指与他的十指镶嵌、交缠。他们明明这么贴近,为何她会觉得他的心好远、好远……
不知是邢少溥那句话在她心里造成了伤痛,还是自己的身体真禁不住晕机折磨,她当晚疲惫不堪,下不了床,错过与邢父、邢母共进第一顿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