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杀了燕恒!杀了他所有至亲至爱之人!快了。等他安置好燕家军,等他身后空无一人,无人护他,帮他,他又要护旁人之时,他便趁机要了他的命。太可恶,太可恨了。恨不得食他肉,饮他血。燕恒出了宫门口,眯了眯眸子。他道:“黑风。”“属下在。”暗处的黑风现身。“给本王堵在工部尚书门口,待他回府时,揍一顿。”“啊?”黑风愣了。“要保证明天可以上朝。”“……”这就有点难了。咬了咬牙,黑风还是应声,这似乎是头一次燕恒让他揍人而不是杀人,心头有种奇怪之感,倒也没问,而是乖乖去做了。回了燕王府,就听黑云说孟南溪醒了,燕恒步子快了些,一边走一边道:“这几日辛苦了。”“回她身边去吧。”倒也不是府中没大夫,而是只有黑云会用他寻到的药,旁人,他也是不放心,若不是如此,他不会让黑云回来,亦不会让谢谭幽知晓,惹她同他一起担忧。黑云应声,正准备走,燕恒又道:“告诉她不必担忧,也不必出府来看。”抿了抿唇,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同旁人说,又因自己暂时走不开,在让谢谭幽知晓和不知晓之间,他还是选择让黑云说给听。“跟她说,好好吃饭,睡觉,休息,明日我陪她去长街逛逛。”谢谭幽似乎很想去长街看看的,好几次看见她都是在长街,却每每都因旁人回府很早。云崇不愿见他,而他刚好不用上朝。希望不下雨吧,可以陪她一整天。青枫院。一股的药味。孟南溪靠在靠枕上,被人伺候着服了药,余光瞥见燕恒进来,虚弱的扯了扯唇角:“阿恒。”“母妃。”燕恒走过去:“怎么也不好好躺着?身子可好些了。”“母妃哪有那般柔弱,好多了。”孟南溪笑了笑:“这几天,可是让阿恒担忧坏了,是母妃的不是。”“母妃说的什么话。”燕恒皱眉:“母妃何错之有?”看着孟南溪依旧苍白的面容,燕恒心头很担忧,那药是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寻的,他不确定对不对,更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根除她体内的药性,只能看看她这几日有没有痊愈的迹象。“好在是这个时候醒了,再过两天怕就晚了。”孟南溪道:“阿恒马上大婚,那般重要的日子,母妃定要好好看着,陪你迎你喜欢的姑娘入府,与我们成为一家人。”闻言,燕恒笑了:“那母妃可要好好养好身子,快了。”“阿恒可是很开心?”燕恒在孟南溪身旁坐下,不答,只问:“母妃嫁与父王之时,可否开心?”“自然。”提起燕荣,孟南溪可骄傲了,挑眉道:“母妃嫁给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燕王,能不开心吗?”“而且,你父王那臭小子可喜欢我了,我能不开心?”说着,像是突然起了八卦之心,“谢谭幽可有亲口说过喜欢阿恒?”燕恒摇头,眸中却显少有这般深的笑意,他道:“但她说,想与我成亲。”孟南溪笑出声来:“所以,阿恒很开心?”
“我要娶的是我求了佛祖好久,才求到的人,自然开心。”“有多久啊?”孟南溪简直没法看燕恒这幅样子了,他这儿子会信佛?她怎么不信呢。“很久很久。”燕恒语气却极为认真。“所以,母妃你能不能待她好一些?别不喜欢她。”燕恒道:“她胆子有点小,没有安全感,别人不喜欢她,她会怕的。”“干嘛?”这句话孟南溪不爱听了,轻哼一声:“在你眼中,我是那种会为难人的人吗?”“也不是。”大概是上次他为谢谭幽受了九十仗,孟南溪说让他不要管谢谭幽了,所以,他很怕,他怕孟南溪觉得谢谭幽会给他带来不好的事,从而不喜欢谢谭幽。他日后还是会要出征的,怕他不在京中,谢谭幽被人欺负了去,若与孟南溪关系还不好,便无人护她。自始至终,他想给谢谭幽的永远都是快乐,自由,安稳,让她有一个很轻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爱心满满的家,而不是乌烟瘴气,勾心斗角。他想她,永远生活在光下。“你这小子。”孟南溪佯装生气:“这是有了夫人忘了母妃。”屋中婢女嬷嬷不少,纷纷低低笑出声,在府中这么些年,谁见过这样的燕恒啊,可想而知,燕恒是真的上了心的。“怎么会。”燕恒反驳:“母妃也同样重要的。”“我不信。”“母妃。”“好好好,母妃信你了。”“母妃真当要好好养身子,母妃还要去看看你的婚服准备的如何了。”“此事,母妃不需操心了。”“为何?”燕恒道:“我早就让人备好了。”在下圣旨那一日他就开始准备了,不止他的,还有谢谭幽的。“那你怎么不同母妃说?”孟南溪气笑了:“母妃还一直在给你备着,还两件亲自盯着秀。”燕恒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我只记得同她说了。”孟南溪:“?”“母妃可以继续,待出来了我问问她喜欢哪件。”孟南溪无奈一叹:“好。”眼底笑意却是越发浓烈,这三日她梦到燕荣了,这是三年来,头一次,燕荣红了眼,让她照顾好自己,说自己没走,一直在她身边看着她和阿恒,还让她少辛苦些,多期待来日。那时候,真的好真实啊,以为燕荣真的在,结果梦醒,还是她一个人,却也不悲伤,因为燕恒很开心,她也是。“母妃,如果嫁给我她也开心的话,其实我不太希望是因为我。”燕恒忽然又道了句。孟南溪有些听不懂:“何意?”“我希望她是因为我是燕恒,所以想嫁给我,所以嫁给我开心。”燕恒道:“而不是因为我是名遍列国的燕王燕恒,就只是单纯的因我是燕恒。”就如他,想娶谢谭幽从来不是因为她是什么身份。只是因为她是谢谭幽。因为喜欢。很喜欢。谢谭幽睁眼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外头的银杏听见响动忙掀开帘子进来,笑道:“今日阳光正好,大小姐可以出府晒晒太阳。”这两日,她瞧着谢谭幽似乎显现些虚弱之态,也不知是不是太累的缘故,多晒晒太阳,总归是好的。谢谭幽不答,目光落在银杏身上,眸子深深,不知道在想什么。“大小姐?”银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