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黄祺终于能喘口气,咳出几摊血痰,扶着桌子边晃晃悠悠地骂道:“操你妈的宁嘉青,你敢打我,你个野种也敢打老子,怎么?和个残废还在这惺惺相惜上了!我告诉你——”
“黄哥,黄哥别说了——”
听到“残废”两个字,宁嘉青瞬间咬肌僵硬。转身抓住黄祺沾满血的前襟摔在桌上。抓着他后脑勺的头发,往旁边的单人火锅里按。
今晚吃的是海鲜火锅,电磁炉未关,沾满红油的火锅汤咕嘟咕嘟的冒着泡。这要被按下去,就算不死半条命也没了。
滚烫的水蒸气一熏,黄祺猛地打了个冷颤,意识到宁嘉青这是要来真的。
他突然来了力气,梗着脖子求饶:“宁哥我错了是我不对,我给你们道歉,我给闻哥道歉,我跪下,我跪下还不行吗——”
见宁嘉青不为所动,脸离着锅又近了几分,他再次失去理智地大喊大叫:“我告诉你别忘了你和我们家的项目,你要是敢拿我怎么样,你看你爹还认不认你!”
歇斯底里的喊叫,宁嘉青低眼看他,毫不犹豫地将他的脸按进了火锅汤里。
很快惨叫湮灭于热气中,没了动静。
而宁嘉青从始至终未说一句话。
紧接着由远而近的救护车声响起,不知道谁叫了急救,但没人敢报警。
几个护士进来将已经昏迷的黄祺抬上担架,一直未说话的闻珏叫住其中的一个医护人员,说:“麻烦帮忙看下手。”
“谁的手?”
“他的手,另一只,又受伤了。”
宁嘉青低头,这才察觉刚才闻珏握着他的左手,一直没松开。
手指传递上他掌心的温度,明明右手被火锅汤烫伤更加热痛,他却觉得左手更热。
黄祺被救护车拉走送去医院急救,宁嘉青和闻珏也坐上车,去附近的诊所。
医护人员说他的手烫伤有些严重,冷敷过后需要及时处理。宁嘉青没当回事,而闻珏坚持让司机送,便就这么上了车。
车从停车场出来,拐角处进来很多人。今晚的事闹得太大,基本上都知道了。
各大群里聊得也是热火朝天,一边骂黄祺真是活该敢惹宁嘉青,谁不知道他最忌讳别人拿他出身和他姐说事,别看平时不怎么说话,其实手段阴得狠。
一边又觉得这宁嘉青真是摊上事了,在他爸他姐面前忍气吞声十多年,这下别想分到一个子儿了。
然而当事人却没什么太大反应,冷着一张脸看着车窗外。
一旁的闻珏一直问他手疼不疼,是不是起泡了,他有些不耐烦地敛起眉,“我没事。”
闻珏叹气,“对不起,今晚连累你了。”
脑中不可抑制地浮现方才闻珏被羞辱的场景,稍稍平息的怒火又涌上来。
宁嘉青看着车窗上映着的人影,“如果我没来你怎么办,按他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