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tle:六十四:脱蛇——
路柔近来偏爱黄昏。
薄薄一层夕光穿透疏楚,所到之处,都髹上一层温柔微凉的姿色。
夜晚也一帧一帧的柔暗下来,她习惯性坐在窗台,看看手机上的日期——,再去仰天。
还有天,旧的生活方式就要告一段落了。
其实她心里有很多深不可测的话,连她也弄不清这些东西有多未知、易变。在心里时是这样,等说出了口,也许就会变了个样。等换个地点、换个人,又会不一样。
打火机火舌跳着,她点了支烟,夹于指间,直直地吸进一口,漫出。
楚凉来消息时,她只约瞟了一眼。
后来又仔细地看了一遍。
她打字问:「真的?」
楚凉:「这消息很热。」
路柔又抽了一口,左手抓上右臂,再回味了下楚凉说的——年底左右,江漫的位置要被他哥江廷换人顶下去了。
「本就不是这块料,他早该去弄他的古筝。」过了一会儿,她回。
楚凉:「他古筝不是砸了吗?」
路柔:「你会因为丢了一副牌就再也不打斗地主了吗?」
楚凉:「那为什么…」
路柔:「别谈他了。」
还能是手废了?够荒唐的,他的手比黄金还珍贵。路柔笑笑。
她将手机放远,继续静了自己。一阵后,免不得又想:张口总是江漫,他是他的专属记者吗?
有时,她怀疑楚凉与江漫做了交易
晚上的冷风像脱缰野马,路柔裹紧大衣,叁角锥形的积雪伫立在道路两侧,浓黄的路灯光蒙蒙的,白色电线错综,湿淋淋的雪水粘在她脚底。
她是出来散心的。
但怎么走到了楚凉家,鞋子没能给她答案。
“凉哥,开门。”她按门铃,手放在嘴边喊着。
楚凉也没想到。“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你未婚妻?”她耸耸肩。
楚凉站在大铁门前扶了扶眼镜,看她冻得脸色苍白,看上去心事重重。头一低,他开门后问她要不要喝酒。
“我馋很久了。”路柔舔舔嘴角。楚凉是美酒收藏家,这点她感到幸运。
走进楚凉别墅,一股暖气袭来,路柔冷倦的身子一下舒服起来,俯下身换鞋,鼻子突然抓到一股淡淡的菜香。她便向右侧的厨房看去。
身体慢慢立起来,她问楚凉:“江漫怎么在这?”
在厨房背对她的人,肩宽腿长,黑发浓密,身型就是江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