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驹终于有了反应。
他慢吞吞地站起来,手撑着吧台的桌子:“我喝酒的事,不要告诉妈妈。”
杜少桦憋着上扬的嘴角:“成,能走直线不?”
“嗯,”
一束光晕快速地掠过来,照在陈驹微红的脸上,映得眼眸很亮:“我走给你看,是直的。”
杜少桦大笑着吹个口哨:“我送你上楼。”
酒吧楼上也是他的产业,早就给陈驹留好了房间,就等着酩酊大醉的人能得以喘息,陈驹摇摇头,伸手:“卡给我就行,你忙吧。”
“我跟你一块,”杜少桦跟着站起来,“这段日子我忙,有啥事过两天给我讲,咱一块去马场玩,都能过去的,别伤心。”
陈驹轻轻地摇头:“没事,我自己可以。”
说完又笑笑:“谢谢你。”
杜少桦不放心,还是坚持着跟人一块儿进了电梯,一路连着接仨电话,紧赶慢赶地给陈驹送到门口:“好好睡一觉啊,听话。”
陈驹接过房卡:“嗯。”
杜少桦无暇分神,伸手在对方脑袋上揉了把,丢下句有事打电话就匆匆离开。
走廊再次恢复寂静,十七层的高度,隔绝了一切喧嚣的噪音,陈驹垂着睫毛,把房卡放进感应区。
“滴滴滴!”
没有应声而开,而是急促的提示音。
陈驹迟钝地站在原地,疑惑地看了眼房卡上的花体字——
1901。
再抬头看了眼房间号,1701。
没问题啊。
他这会儿动作缓慢,大脑也跟着生锈,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黑色房卡,同时试图思考。
心情不好,来找杜少桦喝酒,喝多了,就上楼睡一觉。
也没啥毛病啊。
陈驹觉得自己好聪明的,喝酒都找熟人的地儿,能放肆地伤心一会,不怕自个儿丢。
他再次刷了一下卡,而房门纹丝不动。
酒店的香薰中,陈驹醉意上脸,怔怔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过了会儿,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靠着门的身体缓缓下滑,终于脱力似的坐在地上,像枚快要融化的奶油蛋糕。
杜少桦老板当得大方,连地毯都是昂贵的意大利货色,陈驹小心地摸了摸,软和。
真好呀,他放下心来。
正好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