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湛从怀里掏出一个铜胎掐丝珐琅镶白玉香盒,“给你买了一盒胭脂。浅桃色的,叫香莲映雪。”
江神聆接过来,打开盒子,闻到沁人心脾的芳香。
她立刻转身,长裙旋转着坐到梳妆台前,手指沾了一点胭脂擦拭在颊上。
她对着铜镜笑起来,笑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好看。是在珍香阁买的吧,我前些日子去看的时候,老板还说没货呢。”
“嗯。”司湛坐在她身旁,看着她的笑脸,他也露出淡笑,“老板说没有货,我多加了一些银子,他就把别人订的给我了。”
“你啊,乱花钱,怎么能抢别人订下的东西。”江神聆说着乱花钱,笑容却更甚,似春辉下展颜的桃花。
司湛又从袖袋里掏出来一个金累丝嵌花卉的长盒,“你之前给我做了衣裳,我便去珍宝阁给你订做了一套首饰,一直没有告诉你。本来是想过年的时候给你的,但今日提前去拿了。”
“手镯和耳坠还没有做好,只能等过些时日去取。这对金钗做好了,我就先取回来了。”
江神聆发出“哇”的一声惊叹,开心地接过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一对金钗,喜爱地拿起来。
细细的两股金钗杆,是时新的样式,年轻的女子都喜爱这样的细钗。
钗头是镂空嵌羊脂玉的芙蓉花,花下坠着几片细小的金叶子。
戴在头上,走起路来不似步摇那般繁重,但也摇曳生姿。
“我好喜欢。”江神聆把金钗递给司湛,让他给她插在发髻上。
待插好了,她对着镜子里抚摸着发髻,满意地左摇右晃,然后站起来笑着扑进他的怀里,“第一日去议政,便知道给夫人买胭脂。爱你。”
她笑着轻哼一声:“好吧,原谅你回来这么晚了。快一起去用晚膳吧,用完晚膳我给你炖一锅甜枣羹。”
江神聆兴冲冲地拉司湛的手,“今晚不读话本了,我陪你对弈。”
看她眉飞色舞的,司湛爱抚她的脸颊,“晚上不对弈了,早些睡吧。”
江神聆笑得眉眼弯弯,“早上没有议完的事情,王爷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神聆,明日我要出发去北边赈灾。”
“啊?”江神聆笑容收敛,放开他的手往衣柜看去,“那我现在收拾东西!我还没有去过北边诸州呢,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样子。”
司湛拉住她要去收拾行李的手,他把她拉回怀中,“北边荒凉,雪虐风饕,我自己去,你就在王府等我回来。”
江神聆在他怀中跺脚,撅着嘴接连说“不嘛”,“不行呀,我们才新婚,怎么能分离。”
“可是这是我第一次领差事,又是去赈灾这样的要事,带上你会招惹非议。”司湛抱着她,安抚道,“我倒是不怕非议,我怕你冻病了。”
江神聆想了想,委屈巴巴地瞪向他,“好吧。”
她怕冷,去了对救灾没有帮助,若是病了,还反而给他添乱。
再有,之前她在闺中时,曾听父亲与母亲笑谈,某位官员去南方治理水患,灾情凶险,那官员竟然将妻子、侍妾带上同行,于是被御史台参奏了一笔。
她不想给王爷惹麻烦,也不想他背上骂名。
江神聆背过身去,嘟囔着不悦,但还是和司湛一起收拾行囊。
她把给他做的护膝塞在行李里,叮嘱他时时注意保暖。
心里念着要分别,晚膳时她的话也少了起来,只一直对他说不舍,盼他快点回来。
夜间门缠绵不断,直到深夜才停下轻吟。
第二日她送司湛到府门,因他还要进宫一趟,之后他会和随行的官员一起离开,所以她便只把他送到门口。
送走司湛后,她转头在门边小洒了几滴离别泪。
但她很快就收拾好心情,盼着大雪早日停下,盼着救灾一切顺利,王爷可以早日归来。
她抿着微肿的红唇回到厢房,昨夜折腾得太晚,她腰肢酸痛,四肢乏力,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念南在门外轻唤道:“王妃,太子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