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果子做成的狮子?”
“这听起来怪有意思的!”
朱棣听了,也自然心花怒放,想绷着脸说教一番,看着她水灵灵娇俏俏的丽颜,又狠不下心,这才说道:“这心意嘛,倒是不错!”
说着便拿起勺子舀起那个果狮,一口吞下,大快朵颐。黄俨在边上看了,也有些目瞪口呆,皇上看来真是龙心大悦,连这银针验试的程序都免了,这就直接入口了。
众人见了,也皆是笑语连连,又不免一番称颂。
此时,朱棣又问:“好了,你们的心意朕领了,如今也随了你们的心愿。让你跟在瞻基身边,就要好好的严守妇德,服侍好瞻基,知道吗?”
若微连忙垂首:“是,谢皇上!”
“嗯?”朱棣眉头微微皱起:“怎么听来有些别扭!”
若微一愣,瞻基立即用手轻轻捅了一下她:“是皇爷爷!”
若微这才恍然明白,再次下拜:“谢皇爷爷!”
朱棣看着面前的这对璧人,终于放下芥蒂,频频点头。一时兴起,又是一番赏赐。若微与瞻基再次叩谢之后,才重新归坐。
第三进就是酒馔。由大内太监总管马云向皇帝进酒。皇帝饮后,才送皇后及内庭主位酒水。
当各桌各位的酒都斟好之后,总管太监则跪进:“万岁爷酒”。
此杯,朱棣一饮而尽。
然后是敬皇后酒,由王贵妃带着众妃嫔冲着皇后的宴桌,行礼、进酒、然后同饮。
最后是进果桌,就是各种精致的点心、果脯、蜜饯等。
同样是先呈进皇帝,再送皇后、皇太子妃、皇太孙妃及各妃嫔主位等。
重新回到本桌的若微与瞻基相视一眼,报以会心一笑,只是若微的笑容中透着一丝嗔怪,而瞻基则是有些得意洋洋。
此时,胡善祥手执酒杯冲若微举起:“刚刚殿上一席话,若微妹妹处处维护,为我们姐妹全了面子。本妃代雪柔和媚儿,以此酒敬妹妹。还望以后,我们能像那五果一样,牢牢粘在一处,同心同德服侍殿下!”
若微心中一暖,听她如此一说,往事如同烟雾一般散去,也举起酒杯:“若微初入府中,年轻不懂事,如果有越礼之处,还请太孙妃和两位姐姐海涵!”
此时,袁媚儿与曹雪柔也举起了杯中酒。
朱瞻基看着她们几人和和气气,心中更是畅快无比,喜不自禁。
不多时,礼乐又复,此时则为宴毕的意思,皇帝离座。乐起,后妃出座跪送皇帝还宫后,才各回住处。
躬身聆慈训
太子所居的端本宫设在紫禁城东部东华门内。
与南京城中的太子宫相较,这里更加恢弘大气,处处透着森严与尊贵。
御宴结束之后,太子妃差人命皇太孙并太孙妃及三位太孙嫔前往太子宫候见。
跟在皇太孙与胡善祥身后进入太子宫的东殿,抬眼一看,殿中设着剔红夔龙捧寿纹宝座,这宝座通体雕着剔红花纹,靠背是透雕夔龙捧寿纹,无论靠背、扶手还是座面、腿牙之上均雕刻缠枝花纹,枝叶满布,比起昔日南京城中太子宫的宝座更加精巧。
正在偷偷打量之时,皇太子妃从东暖阁里走了出来,手轻轻地搭在一个小宫女的肩上,今时今日的她,举手投足间透着国母的气度与风范。
小宫女扶着她坐在宝座之上,另有两名小太监在殿内摆下几个拜垫。
若微抬眼看了,正中一个黄色的拜垫,左后寸余相邻的地方又摆了一个同样颜色的。
而在这两个垫子后面又并排摆了三个桔色绣着荷叶莲花的略小些的垫子。
朱瞻基与胡善祥分别站在前排,袁媚儿与曹雪柔略一谦让,袁媚儿居左,曹雪柔在中间,而若微则无从选择的站在最下首。
“儿臣给母妃请安!”朱瞻基心中虽然稍稍有些意外,以往来母妃宫中请安,何曾真的如此大礼参拜过?但是既然宫女太监们摆好垫子,母妃又是一身皇太子妃的礼服端然稳坐在宝座之上,他也只得带领着一妃三嫔,依礼而拜,做足规矩。
“臣妾给母妃请安!”胡善祥与袁媚儿、曹雪柔、若微均纷纷跪下。
太子妃张妍坐在上面,目光掠过瞻基、掠过胡善祥,终于落在了若微的身上,这孩子真是与宫中有缘吗?想不到她居然回来了。
张妍不露声色,并没有像往日那样立即就让他们平身,而是缓缓说道:“今日在圣驾面前,你们能一团和气,彼此亲近。母妃看在眼里,也着实替你们高兴,故特意召你们过来,就是要略加提点!”
“儿臣请母妃教诲!”朱瞻基似乎知道母妃要讲些什么,尽管如此面上还是一派恭敬。
张妍的声音和缓而轻柔,目光在每个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掠在胡善祥的脸上,盯着她的眼眸,面色更加和煦:“善祥掌太孙府三年,处里府内事务,一向有法有度,本宫心中是有数的。如今若微入府,这太孙府更热闹了。你们三人要好好侍候殿下,襄助善祥,安乐度日。万不可争风吃醋,徒增事端。须知圣上对你们寄望颇深,莫要让他老人家失望才好。”
张妍的话不多,但是句句都如同警钟,分别敲打着众人,一样的话,每个人听来又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