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怎么才来就要走,春燕姑娘可等了您好几日了……”“唉唉,官爷不听夏叶姑娘唱曲儿了么?”眼见宾客散尽,老鸨着实心痛不已,只捂着胸口,心虚不宁地朝门口张望。终于,门口终于走来了位眼带桃花,衣装奢华的倜傥男子。老鸨似瞧见救星般,忙不迭迎了上去,“吴公子!您终于来了!”“您做做好事,赶紧将二楼厢房的那尊佛帮我请走吧,我实在是经受不住这么吓呀!”吴浮笑了笑,并未被老鸨的焦躁而影响,而是唰地一下,将手中的折扇打开,笑道,“你倒是机灵,还晓得派人去请我。不过这摄政王,可是从不逛这烟花之地的,你倒是和我说说,今儿个是哪位姑娘,能有福伺候这位爷呀?”“哎呦吴公子,我怎敢怠慢这位啊!自然是让院中颜艺俱佳的姑娘,全去伺候了。王爷起初倒也好说话,进了厢房后,不仅让姑娘们近身伺候,还兴起让她们跳舞来着。宾客们见王爷心情似是极好,还有胆大者去敬酒。”老鸨一面说,一面将吴浮往雕花扶梯上引。吴浮顺着扶梯,望着旁边瑟瑟发抖的几位姑娘,以及厅中碎了的杯盏,问道“那为何又到了如此地步呢?”老鸨满面懊恼,“原本是好好的,可吴公子你也来过院中多次了,知道桃红姑娘最是活泼,今日贴身伺候在摄政王身旁,见王爷又好脾性,于是便调笑了几句,王爷倒也接茬。”“可后来桃红姑娘一眼瞥见了王爷腰间系的香囊,她便上手摸了一下,道绣法虽好,可是不是眼下时兴的布料了,道不如她给王爷再绣一个,替换这香囊。”“这几句不知怎得就触了王爷的逆鳞了,王爷当即摔了杯盏,大发雷霆,呵斥着让满屋子的姑娘滚了出来,宾客们哪儿见过这阵仗,便纷纷作鸟兽散了。”老鸨将前因后果说清楚后,越想心中越害怕,紧紧抓住吴浮的衣襟道,哆嗦道,“吴公子,这位的手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是怪罪下来,我这…我…”吴浮将折扇一收,朝那几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指了指,“嗨呀,美人断首,我怎忍心?我先去探探那位的口风。你便莫要先自己吓自己了。”吴浮将袖子从老鸨的手中扯了出来,然后朝二楼的厢房行去。门口站着两个强壮勇猛,身着甲胄的卫兵,素来知道吴浮与宋楚平之间的关系,并未阻拦放了行。吴浮将门推开,右脚才踏了进去,脚前便被掷了个酒杯,杯盏破碎,茶水溅在了吴浮的衣袍下摆,珠帘之后传来一声极为不悦的男声,“爷不是说过,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么?”吴浮并未接茬,只俯身执起那破碎的半边杯盏,啧啧道,“这可是价值万金的琉璃纷花盏,未曾想就被这么砸了,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宋楚平本正要发作,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到底没有再动气。吴浮撩起帘子,大剌剌走进厅中,径直坐在了桌旁,调笑道,“自从文彬兄远走京城后,如今我与王爷倒是愈发疏离了,喝花酒此等好事,居然都不叫我了?”说罢,抓起桌上的一个空酒杯,朝宋楚平递了过去。宋楚平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到底抓起手旁的酒杯,帮吴浮斟了一杯。看来往日的情分还在,吴浮到底放了心,“王爷在此醉意酣然,想来定是有烦心事了,怎的?与那位温家姑娘有关?”宋楚平抓起酒杯饮了一杯,这才扭头来盯着吴浮,“你如何得知?”吴浮笑了笑,“如今这普天之下,还有何物是堂堂摄政王得不到的?若真说有,想来便是那让你与文彬起龃龉的那位女子了。”章文彬没有任何预兆乍然出走京城,此事本就让人觉得蹊跷,吴浮又是个心思细腻,消息灵通的,稍家打听下,便将温萦柔的的生平了解得清清楚楚。“想来你和文彬都是榆木脑袋,遇上个□□,一个怒走京城,一个只知独自闷头喝酒,也不想想,这情场之事我最在行,一个个都未来请教于我,真真是活该孤枕难眠,孤苦一生啊!”宋楚平微蹙了蹙眉头,抬眼觑了吴浮一眼,吴浮只觉背脊一阵冰凉,噤声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许久,宋楚平才紧紧捏着酒杯道,“她让我将她忘却,从此一刀两段,愿再无瓜葛!呵,世间女子千千万,莫非爷还非她不可了?!”吴浮啧了一声,“她不要文彬兄,竟也不要你?那她喜欢谁?莫非只有天上的神君,才能得这姑娘青睐不成?”细一咂摸又道“不对,文彬兄是因为他那表妹挡了道,可你却不同啊,你与这女子好歹是朝夕相处过的,不说生出情谊,理应她也不该如此厌恶于你啊,莫非你以往欺辱过她?令她生了厌恶之感,所以她才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