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真荒诞。一觉醒来,夜雨把树叶打落满地,李栖穿着件米白色的羊毛毛衣,柔软的布料衬得他面色十分憔悴。他这一阵子都在加班,睡眠严重不足,黑眼圈重得不得了。徐裴送他上班前,李栖一头栽进徐裴怀里,深深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徐裴用的还是李栖之前送的香水,混着暖烘烘的徐裴的体温,格外好闻。“我听人说,季节不同,用的香水也不同。”李栖笑着说:“你总用这一款香,不怕我闻腻味了?”徐裴一下子顿住,不说话,盯着他看。李栖慢慢收了笑,像站在教导主任面前的学生,声音都变低了,“对不起,我随便说的。”徐裴看了他很久,叹了口气,“不要说这些话,我不爱听。”李栖连忙点头。送完李栖上班,徐裴去了学校,学校里事不多,下午他走的很早,去了杭迎一那里。杭迎一因为天气变凉感冒了,一直在咳嗽,他穿的比徐裴厚,窝在沙发上盖着毯子,捧着杯子喝阿姨煮的梨汤。“难得啊,”杭迎一一见徐裴的神色就知道他心情一般,“不是在谈恋爱吗,怎么又不痛快了。”徐裴没说话,去水吧做了杯威士忌兑浅焙咖啡。杭迎一闻着酒味就馋,低头看看自己杯子里的梨汤,更加无精打采。茶几上放着章从致的相机,徐裴拿过来看,“章从致最近在干嘛。”“不知道,”杭迎一道:“跟你一样,谈恋爱呢吧。看你前段时间春风得意的劲儿,我都想去找一个,更别提章从致了。”徐裴倚着沙发看章从致拍的照片,大部分是景色,他前段时间去海钓,拍了不少海上的照片。“想谈恋爱就谈啊,”徐裴道:“喜欢你的男男女女多了去了。”杭迎一蜷着腿,懒洋洋地撑着头,“他们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口口声声说爱我,只是爱我这张皮。这也能叫爱?”徐裴瞥了杭迎一一眼,≈ot;那你说什么叫爱?≈ot;杭迎一闭上眼睛,“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不自夸,不张狂,不喜欢不义;爱是永不止息。”徐裴神色淡淡的,“不是信佛吗,什么时候改念《圣经》了。”“我向天主祈求平静安宁。”杭迎一道。徐裴垂下眼睛,轻声重复,“爱是恒久忍耐,爱是永不止息。”“如果一个人能够如流水一样长久不断绝的爱我,可以忍受我对他的所有索取,可以任我掌控他的身体和思想,那么我才承认,”杭迎一道:“他是爱我的。”徐裴笑了一下,“这对于推崇爱让人变得自由的人来说,可真是危言耸听。”杭迎一道:“爱本来就是妥协和不自由。”徐裴没有说话,电话忽然响起来,他拿起来看了眼,是李栖打来的。“下班了吗,”徐裴问:“我去接你,今晚出去吃饭。”李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现在在哪儿。”“在杭迎一这,”徐裴问:“怎么了?”李栖有点抱歉,“我今天还要加班,会回去的很晚,你不要等我吃饭了。”徐裴看了眼手机,道:“那我今天在杭迎一这儿吃饭,回去再给你做夜宵。”“好。”李栖笑了。电话挂断,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天越来越短,傍晚加上秋天,总让人高兴不起来。
徐裴看了一会儿手机,站起来道:“走了。”“不是说在这儿吃饭吗,”杭迎一道:“我想吃鸡翅。”他等着徐裴下厨呢。“让阿姨给你做。”徐裴拿起章从致的相机,道:“我带走玩两天,回头再还他。”杭迎一说好,懒懒的摇了摇手,送走徐裴。徐裴回到家,房间里亮着灯,喜喜被关在笼子里,卫生间有水声,卧室的衣架上,挂着一条墨绿色的丝绒长裙。李栖洗完澡出来,看见徐裴,吓了一跳。“你怎么回来了?”李栖问。“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徐裴把衣服拿下来,墨绿色的衣料柔软而富有光泽,“你说加班,但是提前回了家,还准备了这样一条裙子。”徐裴看着他,“如果不是你有外遇,那么这条裙子,应该是你自己来穿吧。”李栖挠了挠头,道:“我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你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徐裴走到李栖面前,阴影把李栖整个人笼罩,他抬起李栖的下巴,有些迷恋地摸了摸他的脸,“既然是送我的惊喜,那我就不客气了。”他按着李栖的肩膀,不许他动,慢慢解开纽扣,把他身上的睡衣剥下来。灯光不明亮,但是李栖却觉得刺眼,他闭上眼,眼睫颤动个不停。徐裴把那条绿色的丝绒裙子套在李栖身上,布料一寸一寸将李栖细腻湿润的皮肤掩盖。李栖明明在穿衣服,却比被扒衣服的时候还要紧张。裙子v型领口,露出漂亮的锁骨和胸口细腻的皮肤。后背镂空,一条珍珠链子从后颈垂下来,松松地坠在后背上。“真好看,真漂亮。”徐裴发出一声喟叹。他推着李栖走到穿衣镜前,李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镜子里近乎陌生的自己。他慌张地背过身,徐裴却摁着他的肩膀,将他转过来正对着镜子。李栖立刻开始求饶,他抓着徐裴的手腕,回头哀求的看着他“徐裴,徐裴我”徐裴不为所动,他微微垂下眼看着李栖,目光带着一种冷静漠然。那种目光让李栖想起了那段视频,顿时变得汗毛耸立。我后悔了,李栖想,不该搞这一出的。卧室铺着地毯,不冷也不硌人,李栖的膝盖因此少受了很多罪。徐裴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露出来,天花板上的光晃得人眼晕。裙子完好无损,一直套在李栖身上没有脱下来,宽大的裙摆掩去了下半身,至少在镜子里,什么也看不到。徐裴不停挑战着李栖的羞耻心,李栖伏在地上哭,徐裴却不来哄他。李栖年轻,又娇气,这才刚开始,就哭的那么惨。就会撒娇,徐裴想。他知道徐裴不高兴,又不去深究徐裴为什么不高兴,仗着徐裴纵容他,觉得任何事情都可以在床上解决。这一条绿裙子,算投其所好,也是一种避重就轻。因此徐裴不哄他,要给他一个教训。混乱之中,李栖听到了快门响起的声音,他呛了一下,沙哑着嗓子喊,“徐裴,徐裴!”徐裴半跪在他身边,像抚摸一个物件一件把李栖从头摸到脚。变态,李栖骂他。夜深了,那条漂亮的绿裙子变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