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悬在衣摆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若是有光扫过,应是可见其手中紧握之物,是两根极细的银针。
什么时候养成的出门带针的习惯。
她不记得了。
她只还依稀清楚,当时在身上放银针是为了防身。
现在呢。
棣棠只知,她不能死。
于是姜棣棠猛地就朝那两人冲了过去,许是因为根本没有设防,又许是姜棣棠出手极快,二人皆不及还手,亦不及回首,就径直倒在了地上。
银针深刺,大半没入二人颈间,毙命仅在瞬息之间。
姜棣棠任其倒地,未曾踌躇,夺过二人所持名册转身朝外走,然未及举步,正殿内骤出十余人。
是谢徵的手下。
姜棣棠忽而莞尔,嘴角微扬,然齿间却咬得甚紧。
她未曾停留,疾速朝外跑去,甫出第一步,有人自墙沿一跃而下,挡在了她身后。
姜棣棠回首,她并未见过这人。
“姑娘先走,莫顾我。”
那人回头冲着姜棣棠低声说了一句,便上前和谢徵的手下缠斗起来。
姜棣棠眸光微敛,手中名册紧握,果真未顾那骤现之人的安危,疾步向外奔去,步履生风,未曾稍停。
对不起了。
她会选择独存。
而且这布局之人,欲看到的,就该是这样的场面,不是吗。
当真是狠。
—
正如姜棣棠所料,在瑶泉殿旁的另一座宫殿屋顶上,有人正摇着扇子看戏。
金丝线织成的凤凰暗纹于玄色衣摆之上本就不显,更何况是在这暗夜里。
隐匿于暗色中的金凤,将欲唳响九霄。
玄袍少年作壁上观,眼里兴味浓浓,桃花眼舒服地眯着,唇边噙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似对所见颇为满意。
少年身侧坐着的人终究忍不住开口:“主君,当否按原计划进行,真的不帮姜四娘子一把?”
“不急。”
玄袍少年勾着扇子转了一圈,语调悠扬,笑意难藏:“你不觉得有趣?”
“困兽之斗,才能显出一人本性与实力之所在。”
“现在我能确信,她有本事——”
“同我一起,平步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