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耳热之际,白虞和谢祁玉掏心窝子说了许多话。
白虞真诚告诉他,她以为他们也会像爹娘那般,成婚生子相伴一生。
遭到谢祁玉无情嘲讽。
谢祁玉坦率他讨厌白虞,讨厌白虞的父母,讨厌白家的一切。
白虞骂他白眼狼。
“后悔雾隐山那晚救下我了?”
“哈哈哈哈!”谢祁玉音色轻快,“救你?我只恨那恶狗竟没咬死你。”
回想起那夜血肉淋漓的画面,若非亲眼所见,他实在无法与眼前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酒盏有规律地轻敲桌案,啪嗒——啪嗒——打断谢祁玉思绪。
“当真是兰掌门亲自抽到我?你们可有作弊?”白虞话题转得快,问得突然。
谢祁玉张开唇,喉咙里干涩无声,宛如野火燎原后的草地般荒芜沉寂。
“你不说,我便自己去问兰掌门。”
“我受够了!白虞!”谢祁玉声音豁然拔高,直呼她的大名。酒精麻痹了往日里克制假面,他的情绪异常高昂,“凭什么努力比不上出身,凭什么同样来自白家你能拜剑尊为师而我只是个遭人看扁的外门弟子。如今末昀死了我甚至不能亲手杀了你替她报仇。若不是那把无垠剑。。。。。。白虞,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怎么还能一脸无辜的模样怀疑我?”
少女双眸泛起红,眼眶蓄着泪水,样子委屈至极,“那日坠崖一事也是你一手策划?”
“你若是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
月光翻过三尺小窗和窗外参天大树,被谢祁玉注意到时已然稀稀碎碎,晚风一吹又隐入茫茫暗夜不见踪影。
白虞走后,他睨了眼冰盏,眸光中露出几分自嘲,冷哼一声。
天牢大门没有落锁,看守弟子睡得不省人事。
谢祁玉静静站在那,沉默良久。
而后长指并拢聚出一缕灵力,铁链化作齑粉那刻心中了然。白虞今夜前来是有意放他走,终究为他留了条活路。
走出天牢,谢祁玉脸色凝重,脑海里浮现少女临走时失魂落寞的背影,心头无由来悸动,没有半分重获自由的喜悦。
入目是无垠夜色,寂静悠久,不知何时才见黎明曙光。
“噗哧!”自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戏谑笑声。
枝桠横逸树叶繁密,几乎挡住那人大半个身子。
谢祁玉一下子就认出,这是今年无妄峰的新进弟子,江浔。
且不说江浔身形相貌一等一优越,丢在千人堆、万人堆里也是极为扎眼的存在。
极品金灵根,百年一遇的天才,练剑奇才,剑尊新弟子,不论哪个名头都足以让他认得并深刻记住江浔。
他来做什么?
谢祁玉心中生疑,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
江浔自枝头一跃而下,挡住了去路。
“又见面了,谢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