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宴席举办得规整又热闹,长阶之上传来笙箫丝竹的奏乐声响,白玉阶下、桃花林旁,桌桌酒席齐齐铺开,曲水流觞,随处可见修士们的谈风生。
等酒宴结束,已是夜色昏沉的时候。
秦萝心心念念那个不知名的惊喜,对于夜晚的到来格外期盼。不过按照约俗成的规矩,待得盛宴落幕,新人首先应该并前往房中。
即是俗称的“入洞房”。
在此之前,娘亲曾告诉过她些有关于此的知识,江逢月本正经地听,秦萝认认地听,直到后来脸色越来越红。
对于她来说,亲吻和拥抱就已经是极限——当初谢寻非用魔气将她环住,都能让秦萝羞赧得抬不起头。
今天晚上——
今夜的卧房位于大殿主卧,秦萝踏进房,嗅到股沁
120、番外二十四
人心脾的熏香。
她下意识抬头,触碰到谢寻非黑沉沉的目光,仿佛被灼下,匆匆垂下脑袋。
他何其聪慧,是猜出她心中所想,怔愣瞬后,也仓促颤颤眼睫。
于是卧房中蔓延开阵炽热的沉默。
“我说的惊喜,不是——”
谢寻非说到半止住,许是自知失言,紧紧抿起薄唇。
反倒是秦萝接过话茬,条件反射问他:“不是什么?”
句话出口,身穿大红嫁衣的小姑娘陡然明白他的意思,瞬间耳根红。
……要命。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秦萝心里紧张得厉害,身体僵成只硬邦邦的小木板,猝不及防,听见身旁少年的温和喉音:“……你喝酒,要不要先床边坐坐?”
她如今什么都不想思考,只得点点头,步步往前。
婚床用红色的锦被,很大很软,用金色丝线勾勒出腾飞的龙凤和祥云。床铺周围挂有红雾般的纱幔,熏香里生出袅袅白烟,窗户外寂寥无声,有三分月色洒下来,汇作发光的湖泊。
秦萝轻轻坐好,见到谢寻非也安静坐下。
床边的空间太狭小,四下烛火轻晃,点亮少年人五官分明、轮廓深刻的脸颊。
谢寻非性子稳,身上往往携云淡风轻的懒散气质,此刻如她般垂垂眼睫,声音极低:“今你可开心?”
秦萝毫不犹豫:“嗯。”
她说罢顿,紧绷的意识有些许缓和:“你的伤……在如何?”
当初邪魔围攻此地,谢寻非受不少的伤,听说乎变成个血人。当秦萝闻讯赶来时,他已经浑身缠好绷带,坐在床前向她。
他乎不会喊疼。
“已经痊愈,疤痕还需要段时消。”
谢寻非的气息清冽干净,随喉音弥散在床边,他忽地顿顿,沉声开口:“……你想不想看看?”
秦萝猛地抬头。
袖口下的指尖轻轻颤颤,近乎于稀里糊涂地,她像是蛊,下意识点头。
于是在静谧房间里,响起令人心慌的窸窣响音。
谢寻非的伤口集中在胸膛和小腹,大红婚服被层层褪下,软绵绵伏在劲瘦的腰间,最后只剩件洁白的里衣,因他指节微蜷,也并滑落下来。
秦萝快要不敢呼吸,努力保持抬头的姿势,瞥见少年纤细上仰的脖颈,眸子像被烫烫。
谢寻非说:“这里。”
她顺对方的视线往下看,目光掠过形状漂亮的锁骨与线条流畅的手臂肌肉,最终停在胸口的条长长疤痕。
身为剑修,谢寻非这年来受伤不少,即用最好的伤药,皮肤也留有好条浅淡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