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
“道歉。”
我将目光自邢安侧脸上收回,笔直地看向那位被称之为“小堇”的带头女生,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说,和我道歉。”
“是你们一直扯着我的背包不放,不是么?”
我抬高音量,目光直逼前方,被姜远修授意的女生们见形势不对很快便道了歉悻悻离开,围观的群众明白事情真相后也都纷纷散去。
然而真正要道歉的,却另有其人。
我盯着脚下的空地,攥紧了拳头。
姜远修这出戏在暗处唱的还真是高明。
“这不是可以好好说出口么。”
邢安把摘下的帽子扣在我头上,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在看吧?
我沉在帽檐下的阴影中,伸出冰冷的手心,曲指握住了邢安的手腕。
——你在看吧?
“没事了。”
邢安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察觉到我的体温后,将温暖的手掌覆上来,拉着我走向了寝室楼。
知道我落单了又如何,现在站在我身侧的,是你最不希望看见出现在这里的人。
可笑的是你。
不是么?
邢安的帽子替我遮挡住了寝室楼里自各个方位投来的目光,我盯着邢安握着我的手,面无表情地被邢安拉着踩上台阶。
金属碰撞的细小声响在耳中无限放大,门板推开后,走在前面的邢安抬腕开了灯,将我安置在他的椅子上坐好,把肩上的背包放在了书桌上,回身去对面的床板上拿东西。
第二次来了。
邢安的寝室。
我把额顶的帽子摘下,摆在桌面侧边,拿回旁侧的背包抱在怀里。
理应道谢的,然而一想到姜远修站在黑暗中向我笑起来的情形,到了嘴边的词句便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
到底是因为谁,我才变成了被姜远修迁怒的对象。
我再清楚不过。
我攥紧抱住背包的双手,狭窄的视界里突然闯入了黑色的发丝。
邢安蹲在地上,修长的手指握住我的右手。
对方不理我的抵抗,伸手拉回我向内扣去的手,从掌心内部开始瓦解力道,而后轻轻拉直了我的五指。
手背上两道明显的浮红,大抵是同那些不讲理的女生们争执时被指甲划到的。
邢安脚边放了一个开着的医疗箱,雪白的棉签沾上碘酒,在手背的划痕上轻柔拭过。
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却被如此温柔的对待。
这下是真的被邢安搞到没什么脾气了。
“都怪你……”
我用胳膊圈住背包,不满地小声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