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问完她就后悔了,完了完了,他不会发现我知道他的秘密吧?他该不会暗杀我吧?
我现在投诚还来不来得及?
这时,燕旭尧极没有眼力见儿地插嘴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身患旧疾的?”
杜霏微扶额:燕旭尧你大爷的!平时先生上课怎么没见你这么机灵?
她干干一笑:“早就听闻陈郡谢氏的状元郎才华无双,可惜旧疾缠身,今日又闻到谢大人身上有一股药香,是以有此一问。”
谢修却并不见外,他摆了摆手:“不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一点小毛病罢了,没什么大碍,还要感谢杜姑娘费心。”
杜霏微心念一动:这个大反派现在看起来,也不坏嘛!
而且她掰了掰手指细数自己小时候对他做过的离谱事,包括但不限于打碎他的药碗、往他的墨汁里添桃胶,甚至是趁他在湖边洗澡的时候偷偷拿走他的衣服……
杜霏微抖了抖,那个时候都怪他戴着面具,否则要是看到他这张大反派的脸,借她八百个胆子都不敢!
谢修见杜霏微不知道联想到什么,仿佛突然害怕起来,心中觉得有趣,像她这么胆大包天的性格,还有她害怕的事?
杜霏微却怕再留在这里被他认出来,赶忙道了个歉匆匆离开了。
当年戴面具的人是他谢修,又不是我!
他该不会找我复仇吧!
*
出了侯府,杜霏微又远远瞥了一眼破败的宁王府,心中越想越不安,预料回家后韦氏肯定又有一番发作,干脆让焦山驱车带她去了京郊的庄子里。
杜府在金陵城郊确实有一个庄子,但这个庄子却并不是寻常的田庄,而是真正的皇庄。
无他,只因杜霏微的母亲,乃是福康长公主的女儿,义安郡主。
杜家父母死后,这个庄子理所当然到了杜霏微手中,又因是皇庄,把守森严,就连韦氏都不能插手。
往年每到父母祭日的时候,杜霏微都会回庄子里住上几天,悄悄选个没人的时候前去祭奠一番,每次祭奠回来,她都要跑去后山闷闷不乐好几天,不见人,也不和人讲话。
唯一一个例外,就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大师兄。
啊啊啊啊怎么又想起谢修了!
杜霏微想起原书中谢修的大结局,他亲率军队陈兵宫前,痛诉往事种种,可坐在高台上的人声音缥缈如在云端:
“那你现在陈兵宫前,与他又有何区别?”
随后,太子率领黑甲兵布阵,谢修不敌,万箭穿心!
不行!杜霏微暗暗告诫自己,扛着苦痛走了那么久,好不容易不必再任人鱼肉了,绝不能被反派连累!
他确实很可怜,但我也很可怜啊!
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做错了什么,要嫁给那个六旬老汉!
要怪就怪那个该死的天道,哪个无脑作者写出的这种糟心剧情?
天雷滚滚。
杜霏微翻了个白眼,吓唬谁呢,有本事你劈死我啊!
她冲着房外吼道:“焦山,焦山呢!我让你找的宅子你找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