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狡黠一笑:“说,你是不是逃班来的?我好感动啊!”
忧然面色微微一动,在柯诺扬如同阳光的目光下,似乎有种无所遁形的逃避,柯诺扬缓缓收敛住笑,望着她的神情,僵涩的动一动唇角:“呵,你……不会被开除了吧?”
忧然随即去扶他的身子,低头之间,一头长发遮掩去眼中散乱的光:“没有,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柯诺扬自己能吃上些力气,在忧然的帮衬下,挪动到轮椅上,望着她,看似无意的说:“失业了好啊,我好养你,就不怕你跑掉了。”
果然是柯诺扬,忧然扬起脸,眼中火苗丛丛:“柯诺扬,你别忘了你带伤之身,不想死,给我老实点,要不拿橘子皮把你嘴堵上。”
说着,望一眼他吃了满桌子的橘子皮,柯诺扬撇撇嘴,手指在嘴唇上一掠,做出拉拉锁的样子来。
忧然推着他,得意的道:“嗯,这才乖!一会阿姨给你买糖吃啊。”
推着柯诺扬走出病房,不禁低眼望望他,这些日子的柯诺扬仿佛比受伤之前还要开朗了许多,哦,不,看比赛的时候除外!
看着他一条伤腿,竟仍有心酸的感觉,他怎么就会受伤了呢?还伤得这样严重!
有时真希望,一切都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后,柯诺扬还在赛场上纵横驰骋、大杀八方,而不是现在这样,只能静静的坐着或者躺着,苦中作乐。
电梯停在一楼,推着他走出医院大楼,阳光有些刺眼,冬日灰暗的天空下,很少有这样刺目的阳光。
忧然不禁为柯诺扬紧了紧领口的棉服,自己也调整了下拉锁的高度,正要推着他走,却听一个女子声音响起在身后:“你……你……忧然……”
忧然回身,只见一个女人,四五十岁年纪,拄着一支拐杖,一步步艰难、蹒跚的向自己走来,她面色焦急,目光中隐有点点泪意。
忧然疑道:“你叫我吗?”
那女人踉跄的脚步几乎站立不稳,几乎扑倒在忧然怀中,忧然赶忙伸手扶了,她却紧紧的拉住忧然的胳膊,拐杖掉落在了身边。
忧然心中一颤,这女人,与妈妈差不多年纪,她的神情怅惘而悲怆,难道……
正想着,便见一男子身影分外熟悉,亦急切的跑过来:“妈,你怎么……”
看见忧然的目光有一瞬惊讶,随而隐去,变作一副叹息神情。
“周城。”忧然直呼他的名字,眼中质问一览无余。
那女人仍旧哭泣,拉住忧然的手,微微颤抖:“然,我是妈妈,我是妈妈啊,你不认得我?你不认得我!”
似是问,也似是答。
忧然一时怔住,柯诺扬亦调转了轮椅的方向,疑惑的望过来。
周城看柯诺扬一眼,再望忧然,她的神情郑重,扶着女人的手,亦几乎深入到厚厚的棉服中。
周城连忙扶过女人,女人却只顾哭着拉住忧然:“然,我是妈妈,是妈妈。”
妈妈!
忧然向后退了一步,虽然之前早已知道那一段往事,可是,当她就站在眼前时,仍旧是天旋地转般的晕眩。
后退之中,有人撑住了她的身体,她缓缓看去,只见柯诺扬抬眼看着她,大手轻轻抚在她的背上,暗自撑住了她后仰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