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说:我心底这样难受,曾经亲近的人要么背叛我,要么将要离开我,我应当怎么办?
这些话都不能说。
我已经将他放在身边这样久,怎么还能这样自私下去?
我说:“是。”
楼西月静立了许久,忽然笑了笑,“我想也是这样。”
他俯身,定定地看着我,抬起袖口在我眼角边拭了拭,“既然如此,我在这里陪你到帝姬大典。”
他在我额上弹了一计,“说实话,你这样笨。我真的想不出怎么会有人放心把江
chapter_8
山交给你。”
暮钟敲响。
眼下是春祭的第四日,大殿四方燃了青烟,渐渐升腾至云海里。
风将他的发丝扬起,依旧是含笑的容色,眸中却寻不到一丝笑意。
我额角生疼,有些眩目,与他道:“我记起来有些事要与帝君交代,晚些时候再来北苑寻你。”
语罢,慌忙离开。
回到偏殿中,自包袱里寻了颗百灵丸吞下定了定神。
听见轻轻一声“啪”,回首见着楼西月先前送我的那只皮影人落在地上。
是只羽扇纶巾的书生。
心头跳了一跳,方才的阴霾再次席卷而来。
我闭眼灌了几口茶水,想分散一下心神。可是一闭眼,脑中全是楼西月。
他的模样我记得这样清楚,暮色打在他青色的织丝锦袍上,微微挑了眉,安安静静地注视着我,低声说:齐香,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傻的姑娘。
“自始至终,我不过是个局外人,是么?”
我用手捂上眼睛,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为什么我会这样伤心?
我想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继位以后,从此与师傅、三公天涯相隔,我再也见不到楼西月。再也不能同他坐在酒楼里对酒谈笑。再也不能同他一道驾马游历。
不能继续想下去,我倚在榻边失声哭起来。天地间,只有我一个,再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夜深至亥时,月色泠泠。
我起身走至北苑,轻轻推开屋门,见着楼西月已然瞌着双眼倚在榻中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