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惟有意无意地避着阎桓,没事的时候尽量不和阎桓打照面;阎桓似乎也是如此,每天除了编织斗笠就是在读书。
实在是有不懂的地方了,他才会到另一个方向的院子去问沈夜惟,问完了一刻也不多留,迅速离开。
这个情况持续到了第八日的清晨,天气很闷。
阎桓正在厨房清洗茶具,沈夜惟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提醒他自己过来了,麻烦回个头。
“嗯?师父,怎么了?”
“今日不管谁来造访,你去开门,就说我不在。”沈夜惟这样说道。
对于突如其来的破冰,阎桓有些意外,立刻问他:“今天会有人来么?是客人?”
“不是客人。总之,今天不管谁来,我都不见,你这样回答就行了。”
沈夜惟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往日家里很少有客人回来,偶尔会有那么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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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上门,也是来找沈夜惟帮忙的有缘人。沈夜惟就算不帮也不至于连面都不见,毕竟平日里师父是很讲究礼貌的一个人,不会如此对待到访的客人。
所以,来的会是什么人呢?阎桓好奇的要命。
到了中午时分,院墙外传来了马蹄声和官兵净街的叫喊声。
阎桓放下手里的书,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阵儿,心说今天果然有事情要发生,师父预测的还挺准的。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十分粗鲁的敲门声从庭院正门方向传来,附带的还有一个男人在暴躁地呼喊:“开门!开门!!快开门!”
阎桓打开门,没好气地说了句:“谁啊?敲门敲得那么重,是棒槌投胎成人了吗?”
门外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敲门的男人皱眉骂了一句:“你好大的胆子!哪里来的奴才?!见了大人,还不跪下?!”
阎桓这才发现,门口站着的是一队步兵、一队骑兵,以及一位穿的十分体面的中年男人。
阎桓对这阵仗无感,也没打算理那个棒槌,直接问道:“你是什么人?找谁啊?”
见开门的人是这样的态度,男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还是耐着性子回了一句:“奉圣旨,找一位姓沈的半仙儿。你进去通报一声。”
姓沈的半仙儿?
他的姓也是你能随便叫的?
“他不在,我也不会替你通报。你们赶紧走吧。”
阎桓说完,立刻准备关门送客,却被几个步兵用长枪抵住了脖子。
“怎么着,你们想干嘛?”阎桓哼笑一声,说:“既然是来找人的,态度还这么趾高气昂的,难怪他不愿意见你们。”
被称为大人的人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他啊,平日里野猪拱上门了,都会礼让三分,却对你们闭门不见。”
阎桓瞥了一眼那位被气到冒烟的中年人,又补了一句:“如果你们想来硬的,我自不会让你们踏入宅院半步,你们可以试一试。”
中年人哈哈一笑,眯起眼,说道:“好一条看门狗!陛下可是交代过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沈半仙带到他面前!你们还愣着干嘛?上!冲入宅院,找到沈半仙!”
众人齐声:“是!”
……
过了许久,沈夜惟将算卦用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最近他没少算卦,家里的尴尬氛围也是原因之一。
外面好像早就已经安静下来了,可情况到底怎么样了?阎桓这孩子,怎么还不过来跟自己报信呢?刚刚看他的表情还挺正常的,不像是在跟自己闹别扭;而且应付那些人应该也不是问题,到底怎么回事?
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沈夜惟索性直奔前院,看个究竟。
一推开大门,他就看到外面街道上到处散落的血迹、残破兵器、部分破衣碎料,以及在大门门口席地而坐的阎桓。
沈夜惟错愕地瞪大了双眼,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受伤?衣服怎么破成这个样子?”
“还有,你怎么一直坐在这里,为何不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