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时光荏苒。薄师傅终于下班啦!经历晚高峰的焦灼拥堵,他最终顺利来到高开区,到了杨樵新家的门口,在门锁按键上,幸福而快速地按了他自己的生日,门锁开,他推门而入。家里没开灯,杨樵没在一楼。薄韧又上楼看了看,也没看到人,心里一咯噔……跑了吗?后悔了?在躲他?他立即又否定了这些想法,杨樵怎么可能这样对他。他摸出手机给杨樵打电话,果然杨樵很快就接了。“我在便利店买东西。”杨樵道,“饿了,出来买盒饭吃。”已经过了七点半。薄韧猜他可能是等自己等不及了,忙开门又出去,对电话那头的杨樵说:“别吃盒饭了,我找你吃正经饭去。”杨樵道:“好,在北门外的罗森。”时值四月底,天黑后的云州,温度还是有少许凉意。杨樵在浅蓝衬衣外,套了一件白色牛仔外套,站在便利店的招牌下,看到薄韧过来,他便对薄韧笑了下。薄韧只觉得迎面被春风吹了一个大跟头,脸和心都在微微发着热。这几年里,他常常也会觉得,杨樵长大后,是变得越来越好看了。年轻男生的身条一抽开,两颊婴儿肥一褪下去,就会有“长相明明还是那个长相,但就是变帅了很多倍”的效果。高考后杨樵去做了飞秒,那双薄韧暗暗喜欢了很久的眼眸,彻底告别了厚镜片的封印。不过,过去的“好看”和今天的“好看”,还是很不一样。因为有过了亲密接触,薄韧的脑子开启了智能联想……嗯,这外套真白,衬衣很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杨樵倒是神色如常,和昨天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不小心犯了点小错误,”薄韧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晚,说,“临下班去找领导做检讨,耽搁了。”他把中午打卡误伤书记的事讲了讲。快到下班点,他去书记那里送了书面检讨,当面致了歉。书记虽然红了一只眼,却也很大度地没和他计较,还很亲切地反问他,对工作安排是不是有什么意见?那谣言虽然夸张,应该也不是完全空穴来风吧。他就坦白说了自己的轮岗体验,制度的制订有科学做理论基础,但在实践中沦为了形式主义。“……”杨樵道,“你还真整顿职场去了啊。”薄韧道:“他都主动问我了,我此时不说,更待何时啊?”他正经上班还没满一年,本硕连读期间,几次实习也都是跟着导师,或是导师的关系。毕业进了单位,是被当做人才储备来重点培养,基层轮岗虽然辛苦,也没人真的为难过他。他有时候就还像待在象牙塔里一样,很“天真”。这话换了是邹冀听到,肯定是又要对他进行职场人情世故的指导了。不是说非要溜须拍马,还是要讲究点技巧。邹冀摸爬滚打,赚到的每一分钱都有三厘人情在里边。薄韧现在也已经反应过来,怀疑是犯了蠢,说:“我是不是又做傻事了?”“这也没什么。”杨樵却觉得他这样也很可爱,道,“反正是铁饭碗,最多书记给你小鞋穿,又不能开了你。”薄韧就也把这事抛在脑后了,看杨樵两手空空,问:“你买的盒饭呢?不是扔了吧?不吃也拿回去,明天早上我可以当早饭。”杨樵道:“没买,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没付款。”“那,”薄韧无意识地舔了下嘴唇,道,“我们去吃什么?”杨樵说:“我不知道。”薄韧显然也没什么主意。杨樵说:“要不叫邹冀来?他最知道哪里有好吃馆子。”他作势拿出手机,要给邹冀打电话。“行,你叫他来,”薄韧突然当场化身汉尼拔,道,“他一来我就把他活吃了。”“你干什么?”杨樵一本正经道,“邹唧唧那么爱你,你就这样对他?”薄韧道:“我是不知道哪里有好吃馆子吗?我心思就没在吃饭这事上。你真不明白还是在装啊?”“哦——我明白。”杨樵恍然道,“你还在担心你们老书记啊?他被你伤到那只眼睛,到底怎么样了?”“……”薄韧要吐血了,冷冷的语气胡说八道,“瞎了,已经买好船票,要去加勒比当海盗了。”自从杨樵大学专业选了新闻,每一次再见面,薄韧都觉得他比上一次“不好惹”几分,到后来他做了自媒体,更是不得了,小木头变成了能言巧辩的木头总,惹不起,是真惹不起。小时候薄韧说什么,杨樵就附和什么的那种好日子,几乎再没有过。杨樵被这海盗梗逗笑了,薄韧装酷哥也装不过三秒,杨樵用手指来挠了挠他下巴,他就马上破功,也笑了起来。最后晚饭的选择,由杨樵随手一指决定了,路对面有一家沙县小吃,简单快捷,荤素搭配,低卡健康。两人对坐在沙县一张桌的两侧,安静地吃饭。“你怎么还有热量要求?”薄韧心不在沙县,志不在鸭腿饭,很想和杨樵说话,在外面也不好谈情谈爱,就随便找了个话题,道,“我看你冰箱里东西也是些低脂低卡,沙拉酱都是0脂,没必要吧,你要转型去颜值赛道了吗?”他这么说,心里其实不这么想。杨樵和团队的主运营内容,是社科知识领域。杨樵却惊讶说:“被你看出来了?真的,我已经在刻苦学习化妆技术了。”薄韧满脸“什么鬼”的表情。杨樵则满脸“信我啊”的表情,为了佐证他自己的话,他又说:“你看我今天的睫毛。”他稍稍侧过脸,示意薄韧看他一边眼睛。薄韧端详了片刻,他的睫毛确实很长很密,但以前不是也这样吗?“这是粘的假睫毛?”薄韧狐疑道,“我怎么看不出来,这和真的一样啊。”()杨樵转回正脸来,说:≈ap;ldo;因为这就是我的真睫毛。≈ap;rdo;?本作者徐徐图之提醒您《草生》节完整章节』()薄韧:“……”杨樵又开始笑起来,戏弄到了薄韧,让他很开心。薄韧怒吃几口鸭腿饭,悻悻道:“你今天耍我次数太多了,超标了,再来一次我就生气了。”杨樵没有理他,慢吞吞吃着自己的饭。“你是不是很高兴?”薄韧观察他一会儿,问道。“对,”杨樵答道,“我很高兴。”薄韧大度起来了,说:“那可以让你再耍我一次。”杨樵微抬起眼睛来,道:“就一次吗?”“行吧,不限次。”薄韧慷慨地说,“你高兴,我就会更高兴了。”杨樵道:“这是什么因果关系?”“对咯,就是因果关系。”薄韧朝前凑近了些,以只有他俩能听到音量说,“因为你是我的老婆。”杨樵没什么反应,垂下眼继续吃饭,过了十余秒,才说:“我都要哭了。”薄韧扳回了一局来,道:“不是已经哭了?我都看见你眼泪滴在饭上了。”杨樵矢口否认道:“没有。”薄韧道:“好,没有。”
吃过饭,回杨樵家的路上,两人又沉默了。眼见得离那房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即将到了,他们经过薄韧停在外面车位上的车。薄韧停住,按了下车钥匙,打开车门,到储物格去拿东西,起身时,手里多了个小方盒子。“……”杨樵一瞬间就有点紧张,也有点不好意思。薄韧关好车门,道:“你吃吗?”杨樵这才看清楚,他手里那是一盒口香糖……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薄韧分给他一片,自己也嚼了一片。马上要进家门了,在这里嚼口香糖?是什么意思?杨樵突然反应了过来,亏得是夜里,路灯下看不出他的面红耳赤。他也紧急开始嚼口香糖。但是,怎么有这么滑稽的事啊?他和薄韧面对面嚼着青苹果味的口香糖。薄韧倒是很快乐的样子。杨樵满头黑线。“我们现在像两头愚蠢的河马。”杨樵道。“不像。”薄韧的视线在杨樵脸上扫来扫去,道,“看过小熊猫吃苹果的视频吗?我刷到的时候就觉得很像你,现在你嚼口香糖的样子,更像了。”杨樵不止一次听他这么形容自己,道:“我到底哪像小熊猫了?我又不胖,也不毛茸茸。”“反正是像,没准你俩是近亲。”薄韧道,“回头见了小熊猫专家罗林博士,让他研究研究。”罗林学了一个特别冷门的专业,野生动物与自然管理。现在在动物研究所攻读博士,近期主研究课题是小熊猫科的基因组学。杨樵完全不觉得自己像那种小动物,他认为自己()和“可爱”没有关系。在他想象中,真的拟动物化,他也应该是雄鹿或骏马之类,很帅很有力量,善良的草食性动物。“啧,河马也是马。”杨樵受不了这古怪的气氛了,把口香糖吐掉,团在包装纸里扔进垃圾箱,结束了这荒唐的,只为了……的准备工作。他也不理会薄韧,转身推开自家大门,穿过院子,按指纹开家门锁。薄韧也处理掉了口香糖,快步跟上来,随着他进了门。杨樵伸手去摸墙壁开关,薄韧却不想让他开灯,迅疾地捉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圈在他的腰上。杨樵想说,为什么非要关着灯来……来那个?这是什么特殊嗜好?但两人的呼吸节奏已经乱七八糟,双方已经忍太久了。杨樵侧过脸想看看薄韧,门还没关上,薄韧借着室外灯的光线,不由分说吻住了他的唇。而后薄韧才反手把门咣一声关上。两人在门口热烈亲吻了几分钟,杨樵在这吻中转过了身来,和薄韧紧密地抱着彼此,亲吻从激烈到和缓,慢慢冷静了些,他俩又依偎在一起。还不太熟练,两个人还需要休息下,缓一缓心跳,也换一换气。薄韧快乐得要飞起来了,还是不想开灯,于暗暗的光线里亲了杨樵的脸,说:“你是个小圆脸,真的好像小熊猫。”为什么还要说这个?现在是聊这个的时候?杨樵道:“我看你像猪。”薄韧只是笑,还学了两声小猪哼哼,现在杨樵说他是什么他就是什么。杨樵:“……”薄韧安静了会儿,道:“你……以前有没有亲过?”“……”杨樵道,“亲过啊。”薄韧有点沮丧,不问不死心,问了又伤心,道:“是……和谁?”杨樵道:“和你啊,不就昨天晚上。”薄韧一下就笑了,又把唇贴在杨樵耳边,说:“你这人,怎么吓我。”“你看我像有空跟别人亲吗?”杨樵道,“这几年,我哪天几点起床几点睡觉,做了什么,认识了什么人,有什么你是不知道的?”他在北京这几年,和薄韧几乎没有一天不打电话,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要视频互相看看对方。“那也是你说的,我又没看到。”薄韧说,“你自己瞎编来糊弄我也行,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杨樵说:“那我就要说实话了,其实我夜夜笙歌,每天都跟十八个身高一米八那个十八厘米的帅哥,鬼混到天亮呢。”薄韧迅速决定放弃这个话题,道:“我再亲亲你好不好。”杨樵道:“不好,走开。”薄韧当没听到,吻了上来,杨樵也无条件地迎合他。两人很快又亲得乱七八糟,亲吻中艰难挪动到了客厅里,杨樵此时小腿是软的,脚下无根,在茶几边轻易地被绊了一下,薄韧顺势把他按倒在沙发上。薄韧一边亲他,一边把自己外套和t恤都脱了(),又来脱杨樵的衣服?[()]?『来[]≈ap;看最新章节≈ap;完整章节』(),杨樵也完全不反抗。“?”薄韧摸到了他外套口袋里有东西,隔着布料捏了下,这个尺寸的小盒子,欸?他把盒子拿了出来,借着室外微光看,就是他想的那个东西。“你刚才去便利店,是买这个了?”薄韧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道。“闭嘴吧。”杨樵道。这东西还要自己准备,还要被当面说出来,什么事啊?杨樵道:“不要说了,你真是猪吗。”薄韧却道:“我不是,我也准备了。”说着他从裤兜里摸出了很相像的一个盒子。杨樵无言以对。薄韧拿着两个盒子仔细看了看,其实这光线看不太清楚,非要装作看清楚了,说:“哇,味道还不一样。都试试吧?”杨樵道:“试什么试,气氛都被你破坏完了。”“怎么就坏完了?”薄韧俯下身来亲杨樵,把杨樵的衬衣扣子解了大半,贴在耳边问他,“哪就坏了?你说哪坏了?”“……”杨樵心里不停尖叫,这人到底从哪学的这些花招?他小时候偷偷看小电影,不巧被父亲逮了个正着,从此留下了心理阴影,直到现在都再也没有看过。当了十几年男同,高端知识完全不懂。薄韧半路当同,越吐越勇,持之以恒,终得大道。苦于没有实践机会,然则理论知识已经攒了好几车。到得箭在弦上,千钧一发。杨樵晕头转向,紧急表态:“我我我有点紧张。”“我还以为你不会紧张。”薄韧掌握了主动权,游刃有余,还反将一军道,“你再耍我啊?你现在再耍我试试呢。”杨樵要气晕过去,道:“你……!!!”昨天的失败给了薄韧经验,今天他一举成功。滋啦滋啦,薄韧师傅首次发电,时长二十五分钟。“撒花!”薄韧快乐极了,为今天的圆满胜利而喝彩。“……”杨樵无力吐槽这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