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科实验一班旁的楼道里,薄韧和杨樵并肩坐在高处的台阶上。抱头痛哭了一场,积压的情绪短暂得到了发泄,两人现在都稍稍平静了下来。“对不起啊,害你为我担心了。”薄韧道。这一阵子,他总是在不停地道谢,或不停地道歉,已经道出了肌肉记忆。哪怕此时面对的是杨樵,他开口节♂完整章节』()”杨樵突然按捺不住生气了,用他几乎没有用过的激烈语气,说道,“我每一天都来看你好几次,就怕你会把难过闷在心里,想和你说说话,让你早点好起来,可你有这么多心事,为什么一个字都不跟我说?”薄韧支吾道:“我,我不是……”杨樵道:“你还总是问我最爱谁,我说过多少次?我最爱你,最爱的就是你。以前你老是嚷那么大声,说我心里没有你,原来都是贼喊捉贼,我最爱你有什么用,你心里如果有我,就不会在这么难的时候,还要推开我,还要躲开我。我们处了这么多年,都是白好了吗?”“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薄韧道,“你别再说了,也别再哭了,我真的再也不会那样想了。”杨樵也发完了火,剧烈喘息了片刻,道:“你、你对我发誓。”薄韧便道:“好好,我发誓,我再有那种想法,我就、就……”他想不出什么赌咒的誓词来,卡壳了一下,直视杨樵双眼的瞬间,他却想到了,认真地发完了誓:“我就会失去你。”“怎么咒我啊?”杨樵被哽了一下,也并不真的在意,想了想说,“反正你不能再那样想,否则我就不跟你好了。”“我就是这个意思。”薄韧道。这对他来说,是极其有威慑力的惩罚了。两人默默坐在一起,杨樵伸出手,摸了摸薄韧的头。薄韧慢慢侧过身,横躺在了台阶上,把头枕着杨樵的腿。一瞬间,就像回到了什么都没发生时。“会好起来的。”杨樵道,“我们都会好起来的。”薄韧道:“嗯。”
夏末秋初的晚风,淡淡地吹散了几许忧愁。不久后,下课铃响,杨樵还在晃神,薄韧想起了什么,噌一下起身,就要朝楼下跑。杨樵被吓了一跳:“干什么去?”“你习题册还在楼下呢,”薄韧快步跳下台阶,道,“我去捡!”杨樵仍坐在台阶上,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木头说他考得不太好?”邹冀十分无语,道,“是是是,一般一般,年级萤火吗?请记住的域名[()]1『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薄韧坐在车座上,两手举过头顶,比了个心,道:“爱你们,我永远爱你们。”几分钟后。薄韧骑着电瓶车回家。他身后路上,不远不近处,邹冀骑着他的六千万电机豪华电摩,后座带着杨樵。两人仍是不放心,尾随着突然发表“永远爱你们”宣言的薄韧。薄韧大声唱起了歌,风把他的歌声隐隐约约地吹到了后面。海阔天空,在勇敢以后要拿执着,将命运的锁打破邹冀点评道:“饼干唱歌真难听啊!”杨樵却听得笑了起来,说:“别跟着了,我们也各回各家吧。”邹冀很相信杨樵对薄韧的判断,悄悄地调头,回去了。薄韧并不知道朋友们来过又走了。初秋的晚风,清爽怡人,他的身和心都重新活了起来。有人爱着他。邹冀,同学们,老师们,也还在疗伤的亲人们。还有杨樵,杨樵最爱他。他再度感受到了过去这么多年里,他曾经无数次在杨樵这里得到过的最珍贵的感受,他这一个人,在被另一个人,无条件也无保留地爱着。这是薄韧心底的萤火,它还没有真正燃烧过,在他决定终止那场还没能确凿的“喜欢”时,他选择接受命运,把这点还如豆似的灯火,吹熄了。但他现在已经明白,无论命运几何,他自己都无法离开这一点萤火,即使它永远只能是埋藏在心里的一缕微光,他也一直在等待着杨樵再来他心里,重新点亮它。!()